“海棠,這可是我用陳釀養育的海棠。”
洪甫說這話的時候還捊了捊自己花白的鬍子,盡顯得意之色。
“怪不得,紅花黃蕊,野外墳頭常見,卻極難養,原來是因為酒的緣故。”
“哎呀,皎丫頭啊,我一直都說你在醫術上也極有天賦的,我是想了多年才想通其中的緣由,墳地處常有祭奠,多用酒水,沒想到你一下就明白了。”
“洪伯伯,海棠花蕊有巨毒,您養它做什麼?”
“是毒是藥只看怎麼用,皎丫頭,不如你跟我學醫吧?”
洪甫這些年從未斷了這個念頭。
顧皎皎卻是嘿嘿一笑。
“洪伯伯,我不是天賦,而是聰明。”
說完,她就鑽進了屋子裡,若洪甫哭笑不得。
洪甫是個極為仔細之人,他一人生活在這裡,只有兩個小廝侍候,但是這屋子極為整潔,一景一物也都有固定的地方。
如從前一般,顧皎皎坐下時,就有小廝端上來一杯茶,濃濃生薑的味道,瞬間遍佈整個屋子。
洪甫說她過於勞累,氣血不足,所以每次來都會給她準備紅棗薑茶,顧皎皎早已習慣了。
“今日過來,是有事吧?”
洪甫看著她低頭喝茶半天都沒有說話,便也猜到她是有事。
顧皎皎嘻笑著抬起頭,起身走到洪甫身後,裝模作樣的給他敲打著後背。
“我沒事啊,自從離開安陽候府,我的時間也多些,便能常常來看您了。”
“少來這套,你帶著東西上門,那些東西都新置辦的,何況,你這也太常常了,明明兩日前才來過。”
洪甫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而後又聳了聳肩膀,繼續開口。
“別敲了,老夫這身體比你還好呢,有事快說。”
顧皎皎立即坐到了他身側,收斂子臉上的笑容,眉目也襲上了一抹鄭重。
她還是緩緩的提及了皇上的病情,也提到她知道洪甫的規矩,並不強求,只是來試一試。
這期間,她也說到了沈雲祉。
洪甫聽著,半晌沒有說話。
空氣寧靜,顧皎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帶著貴重禮品上門,卻全被洪甫先生拒絕了,當年的事終究是會在他的心裡留下一根刺。
“洪伯伯,算了,我也只是心血來潮,時候不早了,我……”
“你想幫太子?信任他?”
洪甫突然開口。
他沒有問及皇上,不懼任何威壓,甚至不去了解是什麼樣的病情,卻只問了沈雲祉。
顧皎皎怔了一下,隨後尷尬的笑了笑。
“也沒有,畢竟他是太子,問到我跟前了,我就,就是跑趟腿。”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珠都是不停的轉著。
洪甫也是瞭解她的,撒謊的時候,心虛的時候都是這副神情。
“你是什麼脾氣老夫還不知道嗎?如若不是這個人很重要,就算是他是當今聖上,你也不屑為了他跑這一趟。”
洪甫說的也是事實。
顧皎皎並不是涼薄之人,可就算真的見到人命關天的事,她也不曾來麻煩過洪甫先生。
她此次上門,又是涉及皇室之事,她開口時便已是為難,洪甫又如何看不出?
顧皎皎微低著頭,不知該如何開口,她不想欺瞞洪甫先生,卻也無法說清她對沈雲祉的那份信任。
“好了,老夫走一趟就是了,去告訴那小子,有空便來接老夫吧,要轎子啊,馬車是坐不了的。”
洪甫的神色緩和。
“洪伯伯,您真的願意……”
那可是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