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協兆被堵得面色漲紅,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從前倒未發覺她是如此強硬的性子,竟叫他招架不住。
不過轉瞬,他便又是一副自大模樣:“你若不肯還銀子,我就將寒奉寺的事情捅出去,叫你沒有顏面見人!”
一句話,惹得兩人側目。一人嫌惡,一人陰騖。
孫協兆一臉得意洋洋,想著能以此拿捏她。
來顧府時孫老夫人將寒奉寺的勾當盡數說與他聽,雖安排的狂徒不見了蹤影,但一夜過去,是黑是白本就說不清楚。
女子的清白最為重要。若是安陽侯府一口咬定顧皎皎並非清白之身,即便她有再多銀錢也難想在京城抬起頭來。
瞧著孫協兆的狂妄自大,顧皎皎眼中只剩下不屑與憐憫。
她傾身向後,滿不在乎:“寒奉寺何事?我去廟裡燒香拜佛如何就無顏見人了?”
語畢,顧皎皎輕挑眉梢,滿眼挑釁。
雖然他所言非虛,但孫老夫人對那一夜發生了何事一無所知,無非只想藉著一個名號恐嚇她罷了。
況且,她一個和離婦人,又何必在意什麼清白。
孫協兆一時語塞,卻是越挫越勇:“顧皎皎,你不要再嘴硬了。你本就身份卑賤,若是再傳出去不忠不貞,還能依靠什麼在京城立足?”
“還有,你如今能與小云南王說上話,還不都是仰仗著我的關係。若非從前你是我的妻子,你以為小王爺會多看你一眼?”
他起身站到顧皎皎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波瀾不驚的眸子,繼續壓低聲音威脅:“我本不想與你糾纏,想必你也如此,何不如早些將銀子給我,彼此都樂得清閒。”
“好啊,”顧皎皎嗤笑出聲,答應得十分乾脆,“不知孫公子想要多少銀子。”
孫協兆勾起嘴角,越發得意,大搖大擺地回去坐著:“本公子心地善良,見你孤身一人,便只給五千兩罷了。”
不等顧皎皎開口,他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藉著小云南王的關係賺了多少銀子,這個數目對你多說怕只是九牛一毛吧?”
顧皎皎嘴角含笑,並未正面回應,只招手讓鶯兒取來筆墨。
“五千兩。”她輕聲低語,提筆在宣紙上揮灑自如,“孫公子稍等片刻。”
孫協兆在一旁沾沾自喜,只等著白花花的銀子送到手上。
沈雲祉在暗中盯著他小人得志的模樣,面色陰沉,心中一陣無名火。
他四處張望,最後超雙瑞比了個手勢。
那頭,顧皎皎放下毫筆,遞給鶯兒送到孫協兆眼前。
她笑意盈盈:“五千兩銀票不多不少,孫公子只管簽字畫押,隨後我便吩咐人帶你去錢莊取錢。”
孫協兆睨視走來的鶯兒,姿態傲慢地抽過手中字條,懶散抬眸卻發覺是一張欠條。
男人頓時臉色一變,將其怒擲在地,厲聲質問:“你這是何意?不過是找你拿些銀子罷了,居然妄圖讓我寫欠條?”
顧皎皎眉頭微蹙,故作不解:“該是我問孫公子何意才是。我與你非親非故,你貿然來府上要銀子,不就是借嗎?”
“既是借款,寫下欠條,有何不妥?”
孫協兆氣上心頭:“你休想!今日這欠條我絕不會寫,但銀子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哦?”顧皎皎起身,幾位家丁聚集過來,“孫公子這是要搶?”
孫協兆掃視一圈,仍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你且聽清楚了,這不是搶,而是拿回屬於安陽侯府的東西!”
他丟下一句狠話,就要往內院去。
沈雲祉藏身的屏風恰好是必經之路,孫協兆毫無顧及地走來恰好正中他下懷。
這方才露出一節衣角,雙瑞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