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皎皎聞言也不惱,她淡定坐下品起茶來,與孫協兆的暴跳如雷形成鮮明對比。
放下茶盞,她圓潤的指尖輕點石桌,發出清脆聲響:“白字黑紙寫得清清楚楚,莫非你還想賴賬不成?”
孫協兆冷哼,低垂下頭打量賬簿,上面果然何年何月何日都記錄得十分詳盡,有些花銷數額較大的,甚至記錄到了何時。
越看他面色越黑沉,額角青筋暴起。
刺啦幾聲,孫協兆將賬簿撕碎:“顧皎皎,你不愧是商戶女,真是上不得檯面,賬簿裡你竟然連如廁用的廁紙都記錄進去!”
孫協兆一抬手將撕成碎片的賬簿撒向空中,他暴怒道:“顧皎皎,我告訴你,這銀兩你一分也別想要,如今證據已毀,我看你如何與我對簿公堂!”
就這?他竟以為自己會傻到把證據全部交到他手中,顧皎皎心中不屑,他這腦子竟然也能與小云南王成為至交好友?
她抬眸看了鶯兒一眼,鶯兒立馬帶著兩名小廝抬了一大箱子賬簿放在院子中央。
箱蓋開啟,裡面赫然躺著和方才孫協兆毀掉的那份兒一模一樣的賬簿。
孫協兆傻眼了,呆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從未見過誰會這般吃撐了沒事幹,將一模一樣的賬簿拓印這麼多份!
“瘋子,你真是瘋子!”他怒罵,而後快步走到箱子處。
顧皎皎見狀勾唇:“撕吧,撕一份賬簿五兩銀子,我這兒還有十數箱,只是撕完記得結賬便是。”
孫協兆手上動作停住,一時之間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面色難看至極。
從前他一直以為這商女是個好拿捏的,未曾料到確是這樣一個難纏之人!
孫協兆回頭怒目而視:“顧皎皎,你莫要欺人太甚,當初可是你父親舔著老臉,搭上你顧家所有財產,求著我娶你的!”
見他提到父親,顧皎皎面色冷了些,她起身:“我父親不是你能提的,你說話最好注意些。”
孫協兆冷笑:“有臉做還怕人提?若不是你父親舔著臉求我娶你的,否則你一介商女,怎有機會嫁到侯府?”
“我告訴你,你既然嫁來了安陽侯府,那你的嫁妝便也是安陽侯府的,所以你的這些賬簿什麼的,都不作數!”
說完,他洩憤般踢了踢箱子。
顧皎皎:“那你的意思是準備賴賬?”
孫協兆怒了:“何來賴賬一說?你父親是將顧家財產悉數送給了安陽侯府,用自己的錢,為何還要還?若是你實在心中不忿,我可給你一紙休書,你轉頭去吊死,到閻羅殿去問問你那死鬼父親吧!”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顧皎皎收回已經麻木的右手:“我說過了,你休要提我父親,你們孫家人不配!”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顧皎皎你是活膩了嗎?”孫協兆用舌頭頂住生疼的臉頰,怒極反笑。
他在院中暴躁地來回踱步:“既然你這般給臉不要臉也就怪不得我打女人了!”
今日,他非得將她打服氣不可!
說完,孫協兆紅著眼直直衝向顧皎皎,一副要將身上蠻力都使出來的陣仗。
就在他一拳即將打到自己臉上的時候,顧皎皎眼神一凜,四兩撥千斤將他的攻擊一一化解。
孫協兆被撥到一旁,他看著自己的手,面上滿是不可置信。
怎麼回事?方才他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怎的她三兩下便躲過去了?
巧合,一定是巧合!
孫協兆又向顧皎皎撲了過去,顧皎皎身軀靈活,悉數側身避開,找準時機,她一腳踹在他腚上,下一秒,孫協兆當著滿院子人摔了個狗吃屎。
下巴處當即便傳來劇烈疼痛,孫協兆痛呼,他想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