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那這袋子黃金如何處置?可是還予顧氏?”
見主子面色陰晴不定,雙瑞不敢妄下定論,只得出聲詢問。
沈雲祉思緒被打斷,這才收回心神,他從袋中拿出一錠黃金,漫不經心握在掌中細細把玩。
吱嘎一聲,沈雲祉手中金元寶變了形狀。
他嘆息道:“黃金與美畫,當真令人難以抉擇啊!”
安陽侯府
顧皎皎一席白衣娉婷站立於院中一株碩大的絨花樹下,絨花葉中那星星點點的淡紅色花瓣隨風飄落。
她伸手接住一朵絨花深深凝視,撲鼻香氣鑽進鼻腔。
“姑娘!”
鶯兒的聲音傳來,顧皎皎猛的攥緊手中絨花,淡紅汁水溢滿指縫。
顧皎皎的心也如這掌中絨花一般,仿若被數雙大手攥住,小云南王是否起疑,她的性命是否無憂,皆看鶯兒有無帶回那幅雄鷹畫作。
她緩緩轉頭,直到看清鶯兒手中物件時,高高懸起的心這才放下。
顧皎皎吐出一口濁氣,她目前是安全的,幸好!
掀開畫布,她伸手輕輕摩挲雄鷹的眼,眸中滿是欣賞:“難怪父親最愛居謙大師畫作,果然精妙絕倫。”
再過兩日便是父親忌辰,屆時將這幅畫帶去燒給他老人家,他定然歡喜。
鶯兒:“姑娘重金求來的,自然是好的。”
“姑娘,外邊天氣炎熱,不若進屋去吧,奴婢去庫房給您拿些冰鎮荔枝來消消暑。”
顧皎皎點頭:“冰鎮荔枝且讓秋容去拿,你將這幅畫收到庫房中好生收著,過兩日我有用。”
“姑娘竟還要用那白眼狼?”鶯兒鼓著腮幫子氣憤不已:“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哪裡還能用得,姑娘,您還是莫要太心善了,不若將她發賣了一了百了。”
見鶯兒這幅樣子,顧皎皎頓覺好笑:“你急什麼,留著她我自有用處。”
鶯兒仍不服氣:“能有什麼用處,不過是給院中多留了一張吃飯的嘴罷了,這張嘴還一點兒也不牢靠,時時往外傳訊息呢,我呸!”
顧皎皎:“現下仍可用秋容穩住老夫人,若是她另找人來替秋容的位置,反倒難以掌控。”
鶯兒瞭然,當即抱著畫退下。
顧皎皎父親忌辰這日,她早早的便將秋容打發到花房做活,自己則是帶著畫和鶯兒避開府中丫鬟去往父親的埋骨之處。
顧老爺生前雖為商人,可當年也是中了進士的,只因家中長輩期望,他不得不棄文從商。
因此顧老爺骨子裡頗有文人風骨,對詩詞書畫都有涉獵,猶其對畫興致濃厚,因他生前最喜清淨,顧皎皎找遍京中為他尋了此處長眠。
自打嫁到安陽侯府,顧皎皎便被孫老夫人找各種由頭刁難,覺得商人低賤,更是不允她來瞧逝去的父親。
看著父親墳冢上比人還高的荒草,顧皎皎溼潤了眼眶。
她跪倒在墳前哭得肝腸寸斷:“父親,是女兒不孝,是女兒對不住您!”
鶯兒的眼眶也紅紅的,她亦跪下寬慰道:“姑娘,您且保重身體,老爺若是瞧見您這幅模樣,定然會傷心的。”
顧皎皎並未言語,纖瘦雙肩仍舊不停顫動,直到雙眼腫成核桃,這才起身一點點將墳冢荒草拔除。
“鶯兒,將畫拿來。”
顧皎皎用火摺子點燃雄鷹畫作,沒一會兒便噼裡啪啦燃燒起來。
昏黃火光映入她盛了思念與憂傷的眸中,滿目悲愴:“父親,若您九泉之下長感無聊,女兒便多尋些畫作燒給您欣賞……”
“若是……”
顧皎皎聲音哽咽起來:“若是您看得欣喜了……可否來看看女兒?兩年了,您竟捨得一次也未曾入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