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勇聽到嬰兒的啼哭聲,那哭聲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直直地刺進他的心裡。他衝著屋內的陸蘭喊道:
“陸蘭!趕快把孩子用東西包起來!我給送走!”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急切與慌亂。
“好!馬上就好!”陸蘭趕忙應聲。她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可此時容不得她有過多的情緒。她慌亂地在屋裡翻找,最後隨便找了一件破襖子,輕輕地把剛出生的男嬰包裹起來。這男嬰渾身還帶著血汙,小臉因為哭泣而漲得通紅。陸蘭小心翼翼地抱著嬰兒,就像抱著一件稀世珍寶,儘管這個孩子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她開啟門,把嬰兒遞到了徐大勇的手裡,嘴唇顫抖著說道:
“大勇!你準備把孩子送到哪裡?千萬不要害了他的性命,雖然他是劉成定那個缺德人的種,來的也不是時候,但他終究也是我們女兒的親骨肉啊。最好把他送到可靠的地方,還要防止不要被野狗叼了去!等看到有人抱走的時候,你再離開!”陸蘭滿心擔憂,一遍又一遍地叮囑著,彷彿只要自己說得足夠多,孩子就能平安無事。
徐大勇重重地搖了搖頭,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弄死他的,他好歹也是一個小生命,我還沒有那麼狠心,雖然他的父親可惡,但他卻是無辜的!”說罷,徐大勇抱起嬰兒,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特意把嬰兒的頭部包裹得嚴嚴實實,試圖讓那哭聲不再那麼刺耳。那哭聲在寂靜的夜裡,就像警報一般,每一聲都讓徐大勇的心揪得更緊。他生怕嬰兒的哭聲被鄰居們聽到,若是被發現了,不知道又會惹出多少流言蜚語。他幾乎是用跑的速度,快速離開了徐家莊,朝著鎮上奔去。夜晚的風呼呼地颳著,吹在他臉上,像刀割一般,可他顧不上這些。他在心裡已經想好,他要把嬰兒放在鎮衛生院的門口,那裡人來人往,總會有好心的人家把他抱走。只有這樣,他的心裡才不會有那麼重的負罪感,彷彿這是他目前能為這個可憐孩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來到鎮衛生院門口,徐大勇看看四下無人,便小心翼翼地把懷中的嬰兒放在了醫院門口顯眼的位置。那是一件碎花破棉襖包裹著的嬰兒,小臉蛋紅撲撲的,小嘴微微張著,像是在睡夢中也有話要說。徐大勇的動作輕得不能再輕,彷彿稍微重一點就會驚擾到這個小生命。放好後,他便貓著腰,迅速躲在了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眼睛一眨不眨地偷偷看著。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天亮,鎮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下了啟動鍵。那些做生意的,捲簾門被拉得哐當作響,做早餐的,熱氣騰騰的蒸籠被一個個搬到了街邊,各種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徐大勇在大街上佯裝閒逛,可眼睛的餘光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始終緊緊地放在醫院門口嬰兒的身上。
終於,醫院門口的嬰兒,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一樣,紛紛圍攏過去觀望。
“這是誰呀?怎麼把孩子丟在醫院門口了?”一個年輕的姑娘皺著眉頭,滿臉的疑惑和不忍。
嘈雜聲也吵醒了已經熟睡的嬰兒,他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又開始哇哇的大哭起來,那哭聲在清晨的小鎮上顯得格外響亮,劃破了原本熱鬧卻有序的氛圍。
有好奇的大媽走上前去,輕輕地開啟那有些破舊卻還算乾淨的棉襖,看了一眼,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喲!還是個帶把的!這誰也太狠心了吧!男孩也捨得扔!”
“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不然怎麼會把男孩給扔了?”一個大叔抽著煙,滿臉狐疑地猜測著。
“看這孩子哭的這麼大聲,手腳蹬的這麼有力,不像有毛病!”旁邊的一位大姐反駁道,她邊說邊伸手輕輕拍了拍嬰兒,試圖安撫這個可憐的小傢伙。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可能是私生子!見不得光啊!”一個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