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難免要議論。
一時間,保泰嫌八福晉送的糕點不好吃,惹得九阿哥袒護八阿哥的話,就在宮裡傳開了。
糕點不好吃,是比孩子打架還不足為道的一件事,偏偏這糕點,是比著四阿哥家的。
那黑漆漆的墨子酥,最早隨著四阿哥家的謝禮到了各府,不知怎麼過了一陣子,各處也收到了八阿哥家送的糕點。
而盒子裡的墨子酥,瞧著與四阿哥府的幾乎一樣,可只要吃上一口,就知道像的僅僅是模樣。
京城裡常有時興的東西被各家仿製,貴重如金銀首飾,平常到街邊小食,就算八福晉是命人照著四阿哥家的點心做的,也不值得稀奇。
但她們是皇子福晉,多少人想要在這前朝後宮興風作浪,能有現成的事,挑起兩位皇子的矛盾,相干的不相干的,都唯恐天下不亂,樂意再添一把火。
如此,當八福晉在長春宮忍受惠妃的刁難,盡心將今日的宴席準備妥善,滿心盼著晚宴上能有人誇讚她幾句,可換來的,是嗤笑她東施效顰,是嘲諷她不自量力,那些閃爍的眼神、隱晦的笑意,和背過身的指指點點,都不是她所期待的。
更令人無奈的,是這一切都不在明面上,在細碎的言語裡,在私下的嘲諷裡,傳得人太多,八福晉甚至不知道是誰在作踐她,唯一知曉的,便是九阿哥為了維護他八哥,在書房與堂兄弟大打出手。
難道,怪九弟嗎?
長春宮的夜宴很順利,惠妃今日佔盡風光,但觥籌交錯間,人聲鼎沸下,八福晉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沒有人記得她為這場宴席起早貪黑、進宮出宮的辛苦,至少在今晚,提起她郭絡羅氏,女眷們記得的,只有那一塊墨子酥。
乾清宮中,皇帝宴請多年來征討噶爾丹的功臣名將,太子代替父親向諸位將軍賜酒。
在這些高大威猛、膚色黝黑、十指粗糙的人面前,胤礽顯得細皮嫩肉、瘦弱無力,這讓他自慚形穢,心中很不是滋味。
雖以儲君之尊,撐起了自己的氣勢,但回到坐席後,胤礽腦中一片空白,握酒杯的手,也微微顫抖。
“出息!”
這一邊,大阿哥胤禔看在眼中,很是不屑地低聲罵了一句,胤禛的坐席就在長兄身後,自然聽得真切。
他抬頭看向二哥,只見太子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不知是受了什麼驚嚇。
好在鼓樂響起,殿中熱鬧起來,宮人們奉上美酒佳餚,人影晃動間,將太子的失態掩住了。
“四哥……”身後傳來聲音,胤禛應聲回眸。
卻是胤禵對哥哥說:“今天九阿哥和保泰打架,和我們不相干。”
胤禛蹙眉:“這會子說什麼?”
小十四很認真地說:“怕他們亂傳,把我們編排上,你又罵我們。”
“你們……”胤禛瞪著弟弟,剛要開口,上首傳來父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