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覺羅氏婆媳不宜在阿哥府久留,該囑咐女兒的話說罷後,再見過胤禛,便要告辭回家去。
胤禛派了小和子帶上家丁護送,之後在房內陪著毓溪說話,直到他們歸來報平安。
“我今晚就過去,是答應過你的事。”胤禛道,“你若不願意,我樂得留在你身邊。”
毓溪早就想開了,如今還有了意外驚喜,眼下沒有比腹中胎兒更重要的事,她溫和地說:“側福晉一定會伺候好你,如此我便安心,不然你留在我身邊,我要顧著自己的身子,又怕你得不到好的照顧,待我和孩子都安穩了,你愛在哪裡都成。”
胤禛在妻子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坦率地說:“這一趟出征雖不兇險,也著實累人,兄弟幾個都是硬撐下來,自以為血氣方剛,實則遠不如皇阿瑪。”
毓溪笑道:“皇阿瑪正當盛年,是比不過的,你能自己看清,我還省心呢。胤禛,歇著去吧,不要太虧待側福晉,別把她當伺候人的奴才,與她說些貼心的話,到底是一家人。”
胤禛不禁嘆:“你這樣大度,把我讓給別人,我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毓溪卻道:“這是玩笑話,我深知你的品性,可有些話說多了,成了習慣不好。難道你要做一個,靠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來得到虛榮和滿足之人?”
胤禛忙解釋:“絕無此意……”
毓溪垂下眼簾道:“嫁給你之前,皇額娘還在世的時候,就對我說,妻妾有別,我不能一味哄你高興。”
“這我知道。”
“可其中的分寸,實在不好拿捏,這會子你興沖沖一句玩笑,我卻潑下冷水,時日久了,也不怪人人府中,都是妻不如妾。”
胤禛生氣道:“不許你這樣看輕我,你並非事事刻板,面冷心硬之人,外人有幾個知道,你敢對我拳打腳踢的?”
毓溪頓時臉紅了,不由自主地揚起並沒有幾分力氣的拳頭,意識到時,慌忙藏進懷裡,抵賴道:“你胡說什麼?”
胤禛說:“你是對的,那些後宅不寧的人家,哪一個不是男人從中作梗,到頭來又怪女子難養。方才的話,我隨口說來,卻能挑唆你厭惡李氏,實在沒意思。”
毓溪安心了,便故意問:“那是我沒意思?”
胤禛輕輕擰了她的臉頰,惱道:“你說呢?”
“疼……”
“可沒用半分力氣,看把你嬌慣的。”話雖如此,胤禛忍不住湊上來親了一口,小聲道,“夜裡若是想我,就派小和子來,說朝廷有事,好將我支開,別硬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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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扭過臉頰:“才不想你,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我的孩兒說,你只管歇著去。”
胤禛起身來,正經道:“我走了。”
毓溪雖有幾分無奈,但不會露在臉上,正如她對母親說的,將來還會有新人進府,這是她的命,也是胤禛身為皇子的責任。
“去吧,好好對她。”
“早些歇著,明兒一早我就來看你。”
毓溪說:“你上朝早,我若沒醒,就別驚動我,咱們照常過日子。”
胤禛答應了,喚來青蓮和丫鬟們,叮囑她們幾句後,便往西苑去了。
目送四阿哥往側福晉那兒去,青蓮不免嘆息,回身到床邊,說道:“福晉,縱然四阿哥答應了您,也不必今晚就住過去。”
毓溪淡淡地說:“與其叫她今晚輾轉反側、胡思亂想,不如讓胤禛去說明白,何況李氏好生養。自然,這話很無情,可她本就這麼盼著的,算是兩不相欠了。”
此刻,紫禁城裡,宜妃順利將皇帝請去了翊坤宮,永和宮這裡一切都白準備了。
德妃見環春面上不好看,反過來安撫她:“皇上帶我住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