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來了。”青蓮迎上前,和氣地說,“大格格摔疼了哭鬧呢,您來的正好。”
李氏不自覺地一哆嗦,生怕青蓮怪罪自己冒犯福晉,她知道這會兒闖來很不應該,彷彿要責備嫡福晉不會照顧孩子,可她聽說念佟摔得滿臉血,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奴婢處置了她們,正要去請您來呢。”青蓮溫和地說道,“您先進門,奴婢再訓斥她們幾句,往後她們可不敢再疏忽了。”
來都來了,李氏再顧不得什麼冒犯,別過青蓮徑直走進門,便見女兒窩在福晉懷裡,小嘴腫得老高,叫人心碎。
毓溪見了,便引導念佟看是誰來了,才哄好不哭的娃娃,見著親孃又想撒嬌,哼哼唧唧地要哭起來,毓溪便招呼李氏來抱閨女。
眼下念佟還不懂什麼嫡庶,她只知道兩個都是額娘,都一樣疼她寵愛她,自然見了李氏也一樣親厚,不分彼此。
李氏抱著女兒,溫柔耐心地哄她,一面聽福晉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知道女兒的傷無大礙,才清醒冷靜下來,向福晉告罪,說她不該這麼慌慌張張跑來。
毓溪淡淡地說:“倘若你我之間的尊卑,比念佟的性命安危更重要,我反而會失望。你懷著弘昐時我便對你說過,有些事之所以能既往不咎,全因你對待孩子的心,此刻又怎麼會怪你?”
李氏含淚道:“弘昐那麼弱,妾身每日看著他,若非還有念佟,妾身只怕撐不下去了。”
毓溪道:“心裡苦的時候,來找我說說,不要悶在心裡,若是思念你的家人,也可接他們上京一見。”
李氏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縱然有這些非分之想,也不該這會兒提起。
毓溪便留她一同陪閨女玩耍,因嘴巴疼吃不了東西,不久後念佟又狠狠哭鬧了一場,等小人兒累得在自己懷裡睡著,天都黑了,李氏也該退下了。
“外頭不好走,給側福晉掌燈,別絆著。”
“是。”
下人們在外頭點燈籠,李氏向福晉行禮告辭,毓溪說明日她可自行再來看孩子,李氏很高興,千恩萬謝後,又看了眼女兒才不舍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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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念佟睡安穩了,毓溪才來看弘暉,弟弟像是知道姐姐正難受,今日格外乖巧,不哭不鬧,瞧見自己就咧嘴笑,笑得毓溪心裡軟乎乎,將兒子肉乎乎的小手親了又親。
青蓮送李氏歸來,輕聲稟告道:“方才側福晉又對奴婢說,她不該闖來正院,若非您大度,在別人家可就得罪福晉了。”
毓溪笑道:“這就給我架上了,我若怪她失禮,就成刻薄了不是?”
“這……”
“她若有這樣的心思,也許是其他時候碰上別的事,今日她只是擔心念佟,這我毫不懷疑。”毓溪被念佟折騰得渾身痠痛,活動著筋骨說,“孩子沒事就好。”
猜想福晉也累得夠嗆,身上累、心也累,畢竟是養著別人的孩子,青蓮便找些有趣的事來說,說四阿哥小時候如何淘氣,剛開始被皇后娘娘寵得無法無天,曾被皇上狠狠揍過。
毓溪笑道:“我瞧他骨子裡,就是個淘氣的人,若非後來六阿哥與皇額孃的變故,若非他長大了知道自己是弟弟妹妹們的依靠,興許不會變成外人嘴裡刻板清冷的模樣,他有他的難處。”
青蓮道:“說起兄弟姊妹,奴婢有一句提醒,小孩子無不磕磕碰碰,今日大格格摔傷本是件小事,您亦是寬容對待側福晉和下人們,奴婢很佩服。但明年這會兒,咱們大阿哥就會走了,甚至不等走路,只要會爬,小孩子在一起鮮有不打架的,將來大格格和大阿哥若打架弄傷了彼此,恐怕會惹出閒言碎語。”
毓溪卻笑道:“是怕我將來偏袒弘暉?”
“奴婢是怕外人編排您,惹您傷心之外,再挑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