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我們都走了,難免掃興,反遭人笑話。”
八福晉一時捂臉大哭:“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我們受委屈。”
胤禩沒有力氣哄人,可他並不覺得多委屈,把他累病了的人是戶部那幾位,而關心他照顧他的,是哥哥們,是妻子。
“聽管事說,太醫是四哥請來的?”
“是……”八福晉抹去眼淚,理了理儀容,不甘心地說道,“又欠了他們人情。”
胤禩微微皺眉,但他早就知道妻子對四福晉,從剛開始的崇敬嚮往,到如今厭恨憎惡,哪怕是四哥對自己的好意,也會讓她覺得是在四福晉面前矮一截。
這不是幾句話能勸明白的,胤禩此刻更沒精神琢磨這些,緩緩閉上了眼,什麼都不如性命來得要緊。
“女眷席上無人離開,大家都好好坐著,我實在不願走後被她們議論嘲笑,我就……”
“沒事了,霂秋,你做得對。”
八福晉含淚問:“胤禩,你真的不怪我?”
胤禩睜開眼,眸中晦暗無光,他很累,又想睡了,但還是抬起手,摸了摸妻子的臉頰,說道:“霂秋,守著我,我怕噩夢說胡話,你守著我,別叫人聽見。”
這樣的信賴,是八福晉所珍惜的,用力地點頭答應後,便攙扶丈夫躺下,她就守在床邊,為胤禩揉一揉因高燒而痠痛的身體,哪兒也不去。
隨著胤禩病情好轉,家中的一切,姑且安定下來,但八阿哥病倒一事,已在京中傳開。
隔天上午,天氣晴好,七福晉來四阿哥府探望嫂嫂,毓溪自然熱情接待。
七福晉性情溫和,又利落大方,與七阿哥成家後,將家裡和丈夫都照料得極好,太后人前人後曾多次誇讚,毓溪也十分喜歡。
今日來,說是三阿哥府家宴上,與妯娌們提起了四嫂嫂,因見自家側福晉懷孕辛苦,想著四嫂嫂必定也不容易,就想來問候問候。
毓溪瞧著七福晉,說起她家側福晉有身孕時,眼底不見半分著急焦慮,回想自己那些年怎麼過來的,心裡不是滋味。
但她明白,七阿哥天生殘疾,且生母並不顯赫,加之上上下下兄弟十幾個,這大清朝的將來,輪也輪不到他,兩口子無慾無求,自然什麼都不急。
雖有不幸,可身在帝王家,遇上明主之父,又何嘗不是萬幸,沒人在乎也就沒人會害他,往後一輩子的安穩,不用爭搶就能得到。
不過,毓溪並不羨慕,她知道,人各有命。
“四嫂嫂,其實……我有件事兒想請教您。”七福晉到底不是單單來探望嫂嫂的,看了眼邊上的人,盼著嫂嫂能將青蓮她們都支開。
青蓮自己就有眼色,藉口去泡茶,帶著小丫鬟們退下了。
她們一走,七福晉便開門見山地說:“四嫂嫂,八阿哥病了的事,京城裡傳來傳去,下人們隨口說說,於是住在我家後院的那個寶雲就知道了。”
毓溪問:“從前長春宮裡伺候八阿哥的寶雲?”
七福晉點頭說道:“外面人都知曉,八阿哥把他的奴才送給了我們,這兄弟之間送幾個奴才原本不稀奇,可旁人又不傻,誰不知道寶雲的來歷呢。”
“妹妹想問我什麼?”
“就是寶雲她知道八阿哥病了,偷偷哭呢,她與我們府裡的下人相處得都很好,便有人心疼她,報來我知道。”七福晉無奈地說,“我也是好心呀,說送她去八阿哥府看看,讓她照顧八阿哥幾天,可她死活不肯去。”
毓溪說:“如此,也不必勉強。”
七福晉抵著腦袋,小聲嘀咕道:“她愛笑還是愛哭,我都不計較,本是個老實安分的人。但若將來,八阿哥稍有些什麼,她就牽腸掛肚露在臉上,次數多了,外人就該議論了,我不想給胤佑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