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說:“奴婢唯一擔心的是,佟家會不會察覺是我們在背後推波助瀾,佟國維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毓溪從容淡定地說:“倒也不必將佟國維看做洪水猛獸,不過是從前家中有長兄佟國綱壓著,宮裡皇額娘不受他擺佈,除了小心翼翼辦好朝廷的差事,哪兒也輪不到他說了算。興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長兄和女兒會接連離世,悲痛之餘,可算輪到他當家做主,從此再無人壓制他、約束他,一時激進了些,也不奇怪。”
青蓮問:“福晉的意思是?”
毓溪說道:“他何嘗不是在試探皇上的底線,佟妃娘娘那般性情之人,怎麼敢羞辱訓斥嫡母和家眷,自然是有人教她的,只怕連寧壽宮裡被太后訓哭了,都只是傳說,太后才不會遷怒無辜之人。“
“如此說來……”
“咱們是趕了巧,遇上年關,遇上京中上下對佟府積怨已深,只稍稍挑唆,就犯了眾怒。佟國維才不會憐惜女眷受折辱,反倒是看清了皇上對他的底線,將來做事就能有分寸,只要不鬧到乾清門下,都不是大事。眼下他的目的達到了,而佟家惡奴的確橫行霸道罄竹難書,他又怎麼會查到我們身上。”
青蓮嘆息道:“可皇上當年受盡了鰲拜之流的苦,豈能再縱容佟家?”
毓溪說:“不敢揣測聖意,但於我私心,並不願佟家遭受打壓、日漸落寞,他們家越好,對胤禛才越有利。胤禛是皇額娘養大的兒子,這事兒說到天邊去,也只有他佟國維一人不服罷了。“
“奴婢明白了。”青蓮恍然大悟,無比歎服地望著福晉,“您小小的年紀,如何能想的這般深遠。”
毓溪淺笑:“這是我與胤禛一同商量的結果,我一人可想不到那麼多。”
而說曹操曹操到,胤禛居然特地趕回家來,即便知曉家僕會將外頭的訊息傳回來,還是想親口告訴毓溪,他們做到了。
青蓮抱著大格格退出去,由著小兩口說悄悄話,一面逗著懷裡的孩子,一面回眸看小丫鬟關門,心中不禁感慨:“這事事皆有商有量的夫妻,便是遇見再大的風浪,他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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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裡,胤禛將神武門下的光景,將儲秀宮裡佟妃的那番話,細枝末節無一遺漏地告訴毓溪,說道:“娘娘敞開大門訓斥女眷,就是故意要讓外人都聽見,這樣一來便不是家門小事,佟國維明日除非稱病躲起來,不然早朝上殿,就勢必要在眾臣面前負荊請罪。”
毓溪看著丈夫的眼睛,說道:“你雖恨惱佟國維忤逆皇額娘遺志,可你從不是幸災樂禍之人,怎麼這樣激動?”
“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和岳父做,可他們欺人太甚。”胤禛坦率地說,“從你與我商量起,我就盼著這一天了,還生怕皇阿瑪太多顧慮,連後宮都不讓提,即便我願意理解皇阿瑪的無奈,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胤禛……”
“若是百姓人家,你的爹孃便也是我的父母,更何況,佟國維分明是衝著我來,我是皇額娘生前最在乎的兒子,我不能讓她在天上看著我受屈辱。”
毓溪輕輕抱過丈夫,反倒是胤禛擔心壓著她的肚子,可夫妻二人的心是緊緊貼在一起的,有胤禛這番話,毓溪覺著那些來自佟家的麻煩,都不值一提了。
毓溪說:“青蓮擔心佟國維查到我們。”
胤禛淡淡一笑:“放心吧,佟國維這次只是丟臉,但他也看清了皇阿瑪對他的底線,恐怕正在家裡偷著樂呢。”
毓溪好生高興:“我也這麼對青蓮說,咱們又想一塊兒去了。”
胤禛不免有些得意,摸了摸毓溪的肚皮,說道:“將來你啊,也要和阿瑪額娘一條心,千萬別叫額娘為你操心。”
毓溪自然要護犢子,嗔道:“這還沒生出來呢,你就諸多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