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三福晉孃家,都教了些什麼,養出這麼野蠻刁鑽的姑娘來。”
提起這事兒,毓溪放下筆,輕輕一嘆:“若為朝廷故,今日要我給董鄂氏磕頭,我也不覺得委屈,但我也有想不明白的。”
青蓮問:“您想不明白什麼?”
毓溪神情嚴肅:“三福晉兄弟聚賭之事,皇上打算幾時追究呢,白日裡我隨口就對你說,要給朝廷大事讓步,外頭不過是傳言,沒有證據,不能將董鄂家的子弟如何。方才我突然覺著,能說出這話來,就證明我心裡想的,和三福晉還有她孃家的人,本是一樣的,我們都自詡世家貴族,頗有刑不上大夫的自負。”
“福晉……”
“我怕我這樣的心思,將來教壞孩子,又不知如何才算清醒公正,連自己都沒弄明白的事,如何教導兒女。”
青蓮道:“可是您長這麼大,親家老爺夫人們,宮裡的娘娘們,誰又教過您呢,無非是耳濡目染……”
這四個字,叫毓溪心頭一緊,是啊,不正是耳濡目染,其實在她心裡,他們烏拉那拉家也有些事,是避開了刑罰,越過了律法的,不然她怎麼就想當然地說,董鄂一家這次照舊能安然度過。
青蓮也是意識到了,才匆忙住了口,接著自責道:“奴婢說錯話了,本該寬慰您的。”
毓溪道:“你有何錯,該反省的是我自己,還有我的家人,縱然阿瑪額娘是再謹慎不過的人,也管不過來族中每一個。可管不過來是一回事,有沒有管束的心,結果截然不同,往後就算阿瑪額娘嫌我,我也要時時叮囑,絕不能叫我的孃家,拖了胤禛的後腿。”
青蓮心疼地說:“別人做錯事,怎麼是您在這兒自我反省,福晉,千萬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毓溪笑道:“吾日三省吾身,方得長久,胤禛在外頭受再多的委屈,我也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無後顧之憂。”
青蓮勸道:“福晉也該為自己想想。”
毓溪道:“行為端正,家世清白,自然走到哪裡都能挺直腰桿,我要名正言順、心安理得地享受這榮華富貴,這就是為了自己呀。”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嬰兒啼哭,毓溪聽得出神,似自言自語道:“但願她們,早日生下小阿哥。”
此時有丫鬟進門,青蓮走來問何事,直聽得眉頭皺起,帶著幾分怒氣回到福晉身邊。
毓溪緩過神來,問:“念佟有事?”
青蓮惱道:“有人瞧見,西苑的下人在門外鬼鬼祟祟的,不知要打探什麼。”
毓溪笑起來:“還能為什麼,胤禛不是去宋氏房裡了嗎,側福晉必定算計著,是我安排的,故意與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