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家豆腐坊。她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會選擇學英語,他說小學的時候有個女作家住進了家裡,是她啟發了他對英語的興趣。
“王老師,您教的那個孩子是叫聞鴻飛?”聞月試探問道。
王瑾珍眼眸一亮,盯著聞月瞧得仔細:“鴻飛是你的……”
“他是我爸爸。”
王瑾珍吃了一驚,轉而笑道:“你姓聞,又是落雲鎮長大的,我剛才就應該反應過來,多問一句。”
聞月仍覺不可思議:“爸爸以前和我說過,他的英語啟蒙老師是一個文采斐然的女作家,我不知道居然是您。”
“我那時候都是用胡謅的筆名和人打交道的,你爸爸只知道isswang,不知道王瑾珍。”
王瑾珍朝聞月伸出手,聞月遲疑了一秒,走上前,抬起手搭上去。
“你的爺爺奶奶還好嗎?是還在經營豆腐坊?”
聞月搖了搖頭,輕聲回道:“奶奶身體不好,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爺爺前年也走了,爺爺走後,豆腐坊就不開了。”
“人啊,就像草木一樣容易凋零,尤其上了年紀,早晚要葉落歸根。”王瑾珍慨嘆一句,繼而問:“你爸爸呢,他怎麼樣了?”
聞月心頭一慟。老一輩離世尚且是人生規律,但父親五十不到,中年突遭疾病去世是件令人心痛的事。
今天是王瑾珍的生日,聞月不想讓她平白添一樁傷心事,便強笑道:“他……挺好的,因為您的教導,他喜歡上了英語,後來成了鎮上中學的一名英語老師。”
王瑾珍聞言倍感欣慰:“無心插柳,沒想到他和我成了同行,以後有機會,我要再去落雲鎮一趟,見一見他這個學生。”
聞月心裡悲痛,這時候也只能笑著點頭。
陳曉楠沒想到自己的學生和自己的老師還有淵源,便笑著對王瑾珍說道:“聞月的爸爸是老師的‘大弟子’,她現在又成了我的學生,你們真是緣分不淺啊。”
王瑾珍深以為然。人老了就會記掛起故人舊事,她雖然教了聞鴻飛不到一年,但他是她的第一個學生,意義自然不同。聞月是他的女兒,她看她就親切些。
“喜歡筆譯?”王瑾珍問。
聞月點了點頭。
“你選曉楠當導師,是喜歡文學翻譯?”
“是的。”
王瑾珍看著聞月,眼神慈愛,她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聞月的手,說:“以後有時間多來看看我,我們能一起交流交流。”
此言一出,宴客廳裡的人紛紛露出訝異的神情。
王瑾珍退休後就不再帶學生了,這幾年她身體不好,很少見人,就是陳曉楠這樣的得意門生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她現在主動邀聞月來家中交流,的確讓人驚訝。
“聞月功底好,您有心,多提點提點她。”陳曉楠順水推舟,說完,示意聞月:“和老師學習的機會很難得的,聞月,你要好好珍惜。”
聞月今天本來只是想來看望下王瑾珍,沒想到還會有意外收穫,能和王瑾珍交流她著實高興,遂由衷地道了句:“謝謝王老師。”
“誒,叫錯了,你得喊老師一聲‘師奶奶’才對。”陳曉楠打趣道。
“聞月的爸爸是王教授的學生,她自己又是陳老師的學生,叫‘師奶奶’說得上是名正言順。”邊上有人附和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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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珍的幾個友人也都是從事翻譯事業的,他們調侃王瑾珍徒子徒孫眾多,學生又帶學生,現在她已儼然是師門的祖師奶,被人尊稱一聲“師奶奶”也是當得起的。
“什麼‘師奶奶’?”
就在眾人笑談“師奶奶”這個稱呼的合理性時,一個男人從外頭走進來,他穿過人群,逕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