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霄從沉睡中甦醒過來,手臂便下意識的往身旁一撈。撈到了一個溫熱的身體,才緩緩放下心來。
睜開眼睛,便見到半娘,或者說顏玉傾那略微有些蒼白的面容。見他望來,便輕笑一聲:“怎麼,怕我跑了?”
“嗯,怕找不到你了。”李霄悶悶的低語。
“我不跑,就待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顏玉傾將臉貼在他懷裡,“永遠都賴著你了。”
“嗯,要賴著我才好……不過你的氣息,怎麼那麼虛弱?”李霄察覺到了她身體的不適。
“這到底是千年前的身體,只是個肉體凡胎。你又那麼蠻橫,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似得,我也不想攪了你的興致……養幾天便好了。”
顏玉傾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可想跟半娘說說話?想的話,我便離開這副身體,讓她醒來。”
“所以,你現在是……和千年前的你是什麼關係?”李霄有點繞糊塗了。
“千年前,你留在這裡的一口血,將這片時空穩固了下來,又將千年前的我,從時間上剝離出來……這些讓妍妍來跟你解釋吧。”
顏玉傾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當初為了逗你,便故意說我要找的人是妹妹,沒想到真的一語成讖……看來,她成不了顏玉傾,只能成為顏青桐了。”
“還是你最辛苦……”李霄一想到這一點,便心酸難耐,
“若是我當初不那麼負氣離開就好了,要是我當初再厚臉皮一些,主動來找你解釋就好了,你也不用遭那麼久的罪……”
“只要找到了你,每一段時光都不算白費。”顏玉傾柔聲道,“都是值得的。”
李霄心緒滾湧,剛想說什麼,門外突然間又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混合著亂七八糟的呼喊,像是打獵一樣。
緊接著,有人在院子外拍了幾下門,高聲叫道:“半娘!有隻妖孽飛到我們村子裡了,你千萬要關好門,別讓那妖孽進去了!”
“半娘,快點起來,大柱他們要去打妖怪,一隻好大好大的蝴蝶妖怪,都快要變為人了,快出來看看!”
……
深紅魔蝶:我……來……了……
李霄和顏玉傾都怔住了。
李霄看了看顏玉傾,一臉茫然:“妖怪,是指我嗎?我這次來動用了二號的陰影法術,應該沒人看到我才對……”
顏玉傾也驚了一下:“千年前你走了以後,這裡從來沒出過什麼妖孽,後來我還回來住了好幾十年,也從來沒感應到什麼妖怪的氣息……”
“你身子虛弱,先回玄黃空間裡休息,我去看看什麼情況。”李霄面色肅然起來。
“我用真氣滋養一下身子,也來看看到底是何事……”顏玉傾湊上來親了他一口,便乖乖的進入玄黃空間。
來到自己居住的院落裡,將這副半孃的身體躺在床上休息好,隨後意識迴歸本體,施展溫和醇厚的真氣為她滋養血氣經脈,以彌補虧空消耗。
李霄身影一動,二號的陰影之力瀰漫而出,將他全身籠罩,化為一團影子,無聲無息的走出了房門院落。
院子外,平靜的小村莊裡熱鬧無比。一群群農家漢子手裡拎著鐮刀、鋤頭、木鍁、鐵鎬甚至是菜刀之類的傢伙事兒,呼來喝去的在村東頭的空地上來回的吆喝,發出種種怪聲,像是打獵一樣。
等到李霄化身的陰影迅速靠近,才怔了一下。
上百名農家漢子遠遠的組成了一個圈子,將空地圍住。而在空地中間,卻是一隻碩大的暗紅色蝴蝶,渾身上下都在噴血,奄奄一息的站在那裡。
那蝴蝶雙翅龐大,站在那裡的時候,足足超過兩米高。它已經有了大致的人形,不過依舊儲存著蟲豸的頭顱和軀幹,看樣子就像是某種人和蟲結合起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