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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車帷將兩人阻隔在兩端,只有聲音清晰可聞。秋姜想了想,還是問道:“懷悠近況如何?”
李元宏頓了頓,然後緩緩說:“自從你在洛陽捨棄他之後,他歷經千難萬險才回到荊州,好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不過,他這些日子已經大好了,前些日子來書,與鄭家娘子定了親事,不日便要成婚。”
秋姜怔住,然後猛地掀了車帷:“你說什麼?”
李元宏絲毫不介意她的失禮,難得笑了笑:“方才不是說了,他與滎陽鄭氏的鄭允兒定了親事,不刻就要成親。”
“你什麼意思,你耍我?”秋姜怒不可遏,“為什麼早先不說?”
“說了,你便不去嗎?”
問的好一句。
秋姜啞然,答案是否定的。
李元宏道:“他心裡最在意的那個人依然是你,所以,你應該去。”
“你有這麼好心?”接觸越久,越發覺得這人心思深沉,比李元曄難以捉摸地多。不過她轉念一想便明白了,滎陽鄭氏是大姓士族,而今胡人作亂,儒學幾乎顛覆,漢人士族四散而逃,分崩離析的不在少數。而滎陽鄭氏的斥候早一步得到訊息,鄭氏一族一早就遷到了荊州,勢力儲存地非常完好。
如果李元曄娶了鄭允兒,等於擁有了極有利的臂膀,對身為世子的李元宏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秋姜有理由相信,他帶她回去就是為了拆散李元曄和鄭允兒,剪除李元曄的一大臂膀。不過,他是不是太高看了她?
她和李元曄之間,那些齟齬和誤會,他待她還一往如昔嗎?
深秋時節,秋姜回到荊州,李元宏安排她在一個別苑下榻,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什麼,但是相當於軟禁。
李元曄和鄭允兒的婚期在下月初三舉行。
青鸞安撫秋姜,秋姜卻說她無事。她真弄不懂李元宏這人,既然要放她去破壞人家的好事,為什麼不早早讓她出現,難道要等到成婚那日才讓她去大鬧婚禮現場?秋姜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勇氣和能力去鬧。
到了那日,李元宏才讓人放了她,只拍了一輛簡陋的馬車到了李府。到處張燈結綵,洋溢著喜氣,賓客都在道和,只有她一身素服布衣入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酒宴在繼續,大紅喜服的新人正要拜堂。
秋姜的腳步卻停在那裡,遲遲沒有過去。她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立場去破壞,破壞之後,她又能怎麼樣呢?如果李元曄依然恨她呢?
他知道在礦場的時候,是她救下的他嗎?
如果他知道了,她會為了她放棄與滎陽鄭氏聯姻的機會,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半壁江山。李陵將來必稱帝,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只待擊敗北方的爾朱氏,北方就是李家的天下。李元曄會為了她放棄和李元宏的爭奪?
她沒有過去,站在臺階下遠遠地看著他們拜堂。然後,新人步入堂後,她轉身朝門外走去。
走到筵席外,來到中庭,她卻停下了腳步。
青年長身玉立,在門口負手對她微笑。
秋姜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有太多太多的不解需要這個人去解答,也有歉意,唯獨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恨意。
她走過去。
李元曄對她笑一笑,和她並排走出去:“裡面拜堂的是我大兄,你之前見過的,清河王李元宏。”
“……”
“我父下月稱帝,我和他說,我願意放棄太子之位,只要他把你平安帶回來。”
“……”
“鄭允兒是他的側妃鄭鸞寧的妹妹,他正好娶對姐妹了,也算一段佳話。”
“……”
“還有,我一直都想跟你解釋的,是謝遠設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