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幾眼,“興哥,這傘做的可真好看,上邊的桃花畫的也好看。”
躺著的人被他的話吸引,懶洋洋抬眼往上一看,視線猛地一頓。
怔怔盯了幾息後,他狼狽地挪開視線。
執興接過執武手中的竹傘收好,輕聲道:“別粗手粗腳的弄壞了,這可是葉老大家的好東西,要還回去的。”
執武悻悻,但也知道現下雪太大,撐傘行進不怎麼方便,穿蓑衣帶斗笠更為方便。
執興穿好粗製的蓑衣,見兄弟們都安排妥當了,鼓勵地朝眾多兄弟們道:
“大家再堅持堅持,很快就到潭州了。我聽說潭州城准許逃荒百姓入內,還能免費領粥吃,日子過的可比風餐露宿強多了。”
執武等人都不以為然,興哥每到一個地方落腳,遇到些百姓就說這話,都說了好幾遍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潭州城,這話顯然不是說給他們聽的,而是說給明裡暗裡注意著他們的流民們聽的。
執興撥出一口熱氣,一手戴好斗笠,轉身領著兄弟們離開破廟。
破廟裡的人視線交錯,小聲交談著:
“他的話能信嗎?潭州城......”
“管他呢,跑快點,趕緊去搶個靠火邊的好位置!”
“唔......爹,我好餓,都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再忍忍,我們,等風雪小一些,就去潭州城外看看。”
雪天走的再快也快不到哪兒去。
執興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風聲呼嘯而過,漫天都是蒼茫。
執武攙著身體瘦弱的執興,忽然注意到身後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張開嘴正要說上兩句,嘴裡被風雪堵了一瞬。
他呸呸幾下吐出被風塞入口中的雪花,抬高了聲音:“興哥,後邊有人跟著我們!”
執興頭也沒回:“不管他,我們走我們的。”
執武都快看不清腳下的路了,也沒空分心去管身後跟著的人。
直到走了小半天,眾人在一處無人的村莊尋了個屋子落腳。
執武烤暖身子後,趁正考慮吃什麼的執興不注意,跟一個兄弟對視兩眼,默契跑去屋外撒尿。
剛提起褲子,腳步聲隨後而至。
執武警惕抬起眼,一看......沒看到人。
他摸向腰間的菜刀,和兄弟比了個手勢,兩人一前一後包抄,在牆角處堵住了滿身風雪的人。
那人蜷縮在坍塌了一半的牆角處,嘴唇發白,不見喘氣。
執武一眼認出這人就是破廟裡重傷的那個,除了他以外,也沒人臉上會傷成這樣了。
他猶豫片刻,招呼山匪兄弟將人拖去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