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聞雪沒去看隨野,招呼幾個孩子吃飯,話題自然過渡到那一窩土匪上:
“土匪寨離山谷挺遠,但裡頭正內鬥呢,出去後說不準會撞上幾個山匪。反正今天帶回來的糧食米麵夠我們吃上一段時間的,近期就別出山寨找山貨了,我們安安分分待在山谷裡,儘快把房子建好。”
三元和蘇舊心有餘悸,連連點頭。
大壯等人也沒什麼意見。
隨野卻是悶聲搖頭:“我另有事,偶爾得出山谷一趟。放心,不會耽誤幹活的。”
葉聞雪恨不得這人早點離開,也好少些麻煩事,就沒管他:“隨你。”
蘇舊看看頭也不抬專心乾飯的葉聞雪,再瞅瞅吃兩口一抬頭看人的隨野,察覺出了氣氛的微妙,果斷把頭埋在碗裡痛吃。
不過從這天起,蘇舊加快了給隨野療傷的進度,除去給孩子們開蒙認草藥下廚外,還主動去幫著搭把手建房子。
蘇舊不說葉聞雪也知道他還在自責差點害了三元的事,想著他多幹點活也好,任由蘇舊忙上忙下累個半死。
倒是隨野,不知為何干起活來哐哐起勁,天天沒個閒下來的時候。
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起來幹活,中午吃飯時休息一會兒,吃完就揹著揹簍離開了山谷。
等到下午要繼續幹活時才回來,揹簍裡時常揹著些山貨。
昨天揹回來一揹簍的樅菌,今天背了滿滿一揹簍的酸棗,後天就是熟透的柿子.......
晚上洗過澡敷了藥後,也不睡覺,獨自一人拿著把刀噼裡啪啦不知在搗鼓什麼,一搗鼓就是大半夜。
葉聞雪只當房子快建好了,他為下山做謀劃,沒去理會。
直到某天晚上,蘇舊悄悄跟帶著鬧騰的雙雙和四旺來看兔崽子的葉聞雪告狀:
“他這些天去了外面,回來時身上都帶著外傷,尤其是昨天,背上好大一條刀傷,衣服上全是血,還不讓我告訴你!”
葉聞雪一怔。
昨天下午隨野幹活時,的確不太麻利,整張臉都是白的,走幾步晃一下,好幾次都差點栽倒在地上。
葉聞雪還當他嬌生慣養中暑了,讓他去休息也不肯,便比平時早了一個時辰收工。
原來是舊傷未痊癒又添新傷,難怪。
她躊躇了片刻,打算找隨野聊聊。
人要死在山谷裡,可不好埋。
雙雙和四旺看完長大了些的兔崽後心滿意足地回去睡覺了。
葉聞雪走去隨野身邊,剛坐下想說兩句。
隨野剋制地瞟了葉聞雪一眼,沒等她開口,胡亂找了個藉口離開。
葉聞雪看了好幾天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隨野聊聊,一直僵持到土房建成的這天。
考慮到幾個孩子或許想一個人睡,葉聞雪設計的時候,特地多弄了幾個房間,東西兩邊一邊是廚房一邊是菜地,旁邊用籬笆圈了幾塊地養雞養羊和兔子。
大鵝也被安置在籬笆扎的地裡,獨自居住。
葉聞雪為了更好的囤放紅薯,還挖了兩個深度適中的地窖。
這時候已是深秋,可氣溫並未下降,甚至比起炎炎夏日多了幾分乾燥。
隨野帶著蘇舊找到正在帶孩子的葉聞雪,視線壓抑地在她臉上掃過,片刻後垂下:
“房子建好了,我打算明天下山,往隔壁郡城也就是隆興府去。那裡是一位養了私兵的藩王封地,比起潭州城更安全,也方便租馬車買馬。”
葉聞雪給圓圓擦了擦汗後,沉吟片刻後抬頭:“離山谷多遠的路程?我看看能否送送你們,順帶去採買些過冬的物資。”
山青村的人一開始就打算往隆興府去,也正是隨野說的原因:有藩王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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