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餃子:“許是在說我失明一事。”
怕提及傷心事讓他難堪,這才不吭聲只拿手比劃。
葉聞雪把話攤開了說:“陳大夫說的幾樣草藥,才收集了不到一半,想痊癒怕是得等到明年夏天。不知你可否幫他看看,省得耽誤他幹活。”
這些天許凜一直在敷陳大夫給的藥,但效果很是一般,也不知那幾樣難得的草藥藥效如何,能否治好許凜的眼睛。
既然蘇舊在,正好讓他也幫著看看。
蘇舊皺眉,詳細問了許凜失明前後的緣由,以及平日裡的症狀後略作沉吟:“不過小事一樁,可我為何要幫他?”
葉聞雪幾人還沒開口,捧著壇酒的許老爺子紅著眼睛跑進來,把酒罈子放在許凜手邊,面朝蘇舊默不作聲就要跪下:“大夫要能治好小凜,我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大恩大德!”
坐在旁邊的葉聞雪趕緊拉住人:“別別別,你”
蘇舊嚇了一跳,跟著去攙許老爺子:“您這又是何必,我不過是......”
他不過就是想多為難為難葉聞雪,藉此反抗某人施加在他身上的壓迫罷了!
這倔老頭也太實誠了。
許老爺子硬是不肯起身,又怕許凜知曉他要給人跪下,緊咬下唇不停搖頭。
許凜側耳聽了半晌,忽然開口:“爹,你不用求他,我來。”
許老爺子狠狠閉了閉眼睛,很快冷靜下來,抬袖一擦眼淚,推開葉聞雪和蘇舊的手:“是老頭我失態了,大夫,你不必理會我的話,我......我去看看炭燒的怎樣了。”
許老爺子覺著他給自家小凜丟臉了,拔腿跑的飛快。
葉聞雪想了想,又掏出十兩銀子,推給蘇舊:“治好他,另有一筆診金。”
她又看向許凜:“記住了,你欠我十兩銀子,得竭力給我賺銀子。”
蘇舊怨氣很重,他住山裡蹭吃蹭喝,用不了多少銀子,要那麼多銀子作甚?
這人難道就想不出另外的討好人的法子?
許凜應下為葉聞雪賺銀子一事,側耳靜靜聽著大夫的回應,沒想到半晌未聽到蘇舊出聲。
他抿唇搖了搖頭,緩緩轉動臉對上不停深呼吸消氣的蘇舊:
“我曾聽過一個傳聞,潭州城有位世代為醫的大夫,在給一惡人治病時違背祖訓,用醫術殺了人,被家族除名後隱居深山。沒想到傳聞裡的大夫聽聲音如此年輕。”
蘇舊面色一冷,死死盯著許凜:“你在威脅我?”
許凜正要搖頭,言明不過是隨口而談,欲與蘇舊做個一換多的交易。
“威脅你又怎樣?趕緊把人治好,否則我去潭州找知......”急脾氣的光頭一拍桌子,維護半個自家人,他‘知’了半天,一拍大腿,“找知州報官!”
蘇舊冷冷看著光頭,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木雕玲瓏球可是某些木匠不傳外人的手藝......你姓張,老家是在瓊州,對吧?”
光頭徒手捏碎了一個碗。
面對你威脅我我威脅你的荒唐場景,葉聞雪捂著腦袋頭疼,暗歎果然亂世往山裡跑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