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深知家母不易,因此讀書極為用工,只求博取功名!”
張泰眼角流出淚水,他擦了擦繼續說道:“十年寒窗,我終不負家母所付出,童生、鄉試、府試我一路破關斬將,終於得到了入京科舉的資格。
為了湊夠路費,家母低聲下氣的四處去借,受盡了鄰里白眼。
可最終好在我還算是爭氣,進士榜有我名,雖然與狀元差的十萬八千里,可總歸一切沒有白費。
只是沒想到,因為我沒錢孝敬吏部的大人,因此並沒有得到什麼好的職位,被髮配到了這偏僻小縣做了縣丞。
這個位置一坐就是數十年,縣令換了一個又一個,可總歸是輪不到我的頭上!
但至少,我有了官職,終於可以不用餓肚子,家母也不需在那般勞累。原本以為就此可以過上好日子,可是沒想到,家母長期勞累已經拖垮了身子。
在我上任的半年後,便撒手人寰,至死就過了半年的好日子。”
說到這裡,張泰不禁搖頭嘆息道:“在做官之前,家母時常告誡於我,做官當為黎民百姓謀福祉,不可為一己私慾將百姓視為魚肉隨意宰割。
我牢記家母教誨,也將這話作為為官之初心,可是直到真正做了官,我才知道,這官場遠比我想象的黑暗。
這官服不是那麼好穿的,所謂的為百姓謀福祉根本不是我這樣的八品小官可以做到。
尤其是在家母離世後,在大勢所趨下,我忘了為官初心,開始墮落開始隨波逐流!
開始於其它官員沆瀣一氣魚肉百姓中飽私囊!”
張泰抬起頭,看著宋辰開口道:“今日我有此下場,是我活該,即便是世子不殺我,總有一天民心會殺我,蒼天會殺我!
我所犯之罪行,我不敢狡辯,願意全部交待清楚。但再死之前,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將軍答應我!”
宋辰淡淡說道:“什麼請求,說說看!”
張泰從懷中掏出一個非常普通的鐲子說道:
“這是家母的遺物,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上以作紀念。我不敢奢求將軍為我收屍,只懇求將軍將這鐲子埋到家母墳前,以此告慰家母英靈。
為此,我願意將所有家產全部送給將軍,雖然沒多少,但也是我的全部,希望將軍應允!”
說著,張泰跪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宋辰想了想說道:“看你認罪態度良好,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
說著,接過那鐲子揣進了懷中。
“沒事了,你回去吧,好好享受這最後一晚,明日一早上路吧!”
張泰起身拱手一禮,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一種卸下千斤重擔的感覺。
在張泰離開不久後,顧景煜走了進來。
宋辰趕忙起身說道:“世子,張泰著實被嚇得不輕,都開始安排後事了!”
顧景煜微微一笑,看向張泰離開的方向說道:“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