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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時有點驚歎於榮琴的敏銳,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們已經來到了喬舒亞號上, 阿莫斯正在除錯飛船的裝置。謝爾菲斯瞭解這艘飛船過去的修繕記錄,因此也在阿莫斯那邊。
虞時就趁著這個時間, 找到了榮琴。
他的確有事情想要和人聊聊, 想來想去, 在飛船上的這些人裡, 他也只好找榮琴了——阿莫斯是個大大咧咧的中年男人, 西莉亞是已婚女性,但顯然更加看重學術領域的共鳴。
而榮琴就更符合“成熟年長的女性”的特徵了,虞時更想與她聊聊。
“就是關於……謝爾菲斯。”虞時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主動說,“我是說,我和謝爾菲斯的關係。”
榮琴微怔,隨後目光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笑意,她笑吟吟地說:“哦,原來是說你和謝爾菲斯的關係啊。”
虞時感覺臉上發燙。老實講,這位女士有時候未免也太……促狹了。
榮琴稍微收斂了自己的笑意,認真地說:“你想問什麼呢,虞時?”
虞時鬆了一口氣,然後說:“我只是對於……我們和謝爾菲斯的關係的變化,有點迷茫。”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我知道哨兵和嚮導的關係,但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只是哨向關係。”
榮琴說:“你認為你們是戀人嗎?”
“還不是。”虞時苦惱地說,“……結合熱,您知道的。結合熱會帶來一些麻煩,但那種麻煩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麻煩。這樣的麻煩在於……結合熱之外的。如果不是結合熱……”
“你喜歡謝爾菲斯嗎,虞時?”榮琴問。她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心想,怎麼總是她在指導這兩個男人談戀愛?
“我……喜歡的。”虞時輕聲說,“他救了我。”
“我想謝爾菲斯也會這麼說。”榮琴說,“問題在於,除了彼此拯救、彼此守護,你們就沒有別的什麼……用來描述你們關係的詞語了嗎?
“我們的旅途會有終點,小魚——我聽謝爾菲斯也是這麼叫你的,所以我就這麼叫你吧。小魚,我們的旅途會有終點,我們會解決眼前的這些麻煩,我們能再次拯救這個國度。
“但是,在抵達終點之後,你們要怎麼辦呢?人生並不總是充滿傷痛、並不總是需要拯救、並不總是要求保護。
“……你真正迷茫的問題是,等你解決了謝爾菲斯的傷勢,你對於謝爾菲斯來說,又意味著什麼——是這個問題嗎?”
虞時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說:“您實在是太敏銳了。”
他已經成為了謝爾菲斯的嚮導,也將要解決謝爾菲斯的傷勢。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而他就要達成這樣願望了。
但接下來呢?
他有一種抵達了自己想要的目標,之後卻一腳踏空的感覺。
這與謝爾菲斯的想法無關,這是他自己對於他們關係的思考。
或許對於謝爾菲斯來說,他永遠是他的小魚,永遠是遨遊在他的精神宇宙之中的巨鯨;但是,對於虞時自己來說,他不希望只是這麼簡單。
哨向、戀人、伴侶……或許他們都可以慢慢達成。但那是他們共同去做的事情。
虞時真正感到迷茫的……
“……是我在這個時代的價值。”虞時輕聲說。
“黑暗嚮導不已經足夠配得上黑暗哨兵了嗎?”榮琴說。
她已經明白了,隨著謝爾菲斯的傷勢逐漸恢復,虞時會慢慢意識到,他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跟上這份力量——這份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
虞時自嘲般地笑了一下:“那並不是……‘我’。”他停頓了一下,“那是他人施加給我的定義與價值,可我自己實際上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