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臺宮很快便又多了兩個侍女與寺人伺候,我吩咐著他們在庭院外間幹些輕鬆的雜活兒,主殿還是讓青箏與夏荷親近伺候。
夫差一聲令,每日飲食和用藥都進行了安排和調整,在璋臺宮這日子過得卻是沒了半分自由。
近日又是嗜睡得緊,一個下午便睡了過去,再轉醒天已暗了下來,我撐著下頜看著窗外,秋冬交替之際,灰濛濛的天此刻又下起了細雨。
“夫人,是時辰該喝藥了。”夏荷端起一碗熱騰騰的藥湯,如往常一般對著我笑道。
我重重嘆了一聲,卻還是將湯藥一飲而盡,仿若酷刑。
“夫人還是這般怕苦。”夏荷捂唇笑道。
我最是怕喝中藥了,往常聞著這味兒便要難受半天,只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安康,卻是不得不逼著自己喝下去。
“夫人,嘗顆蜜餞。”夏荷又將一蜜餞遞給了我。
我接過蜜餞,放入口中,瞬間一股蜂蜜的香甜味從舌尖化開,我舒緩了一口氣,總算沒有那麼苦了。
夏荷見我這般模樣,又是捂唇一笑。
“夫人,大王來了!”青箏急匆匆進屋,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
“大王?”我趕緊起身,亦是有些喜出望外,這般晚了,還下了雨,他怎麼過來了?
只見夫差帶著些許冷氣進了殿,衣袍還帶著些許溼意,必定是淋溼了。
“西施!”夫差一進屋內,便溫柔中帶著一絲急切喚了我一聲。
“大王。”我亦是歡喜地喚了他一聲,“大王這般晚了,怎麼還來了璋臺宮?”
“寡人想你與孩兒了。”夫差直言不諱,拉過我的手握住,眸子裡是化不開的溫柔與情意。
“大王。”我低了頭,有些羞澀喚了他一聲。
緩而,卻只聽夫差又握拳輕咳了一聲,我連忙對青箏道:“青箏,趕緊去給大王熬一碗薑湯,大王定是淋了雨受寒。”
“是,夫人。”青箏聽了,趕緊出了殿。
“在這璋臺宮住得可還習慣?”夫差拉著我坐在榻上,又關切問道。
我點了點頭,又似是訴苦道:“只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實在無趣得緊。
夫差輕笑一聲,又撫摸了摸我的臉,“熬過這段日子就好了,寡人會經常來陪你。”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又對著夫差詢道:“大王可用過晚膳了?”
“嗯。”夫差點頭,嘆道:“看著那堆奏摺就頭疼得緊,還是在西施你這裡最是放鬆。”
“又有什麼事惹大王心煩了?”我笑了笑,站起身子為他輕揉起肩來。
“還不是伍子胥!”夫差冷哼一聲,突然頓覺失言,終究又沒有再說了下去,嘆道:“罷了,不提也罷。”
也不知伍子胥在朝堂上又如何惹他生氣了,我也沒有再過多詢問,又替他輕輕按起頭來,夫差緊皺得眉頭似是放鬆了些許。
夜更深了,夫差自然留宿在了璋臺宮,只是緊緊摟著我便很快入睡,我看著他稜角分明的面龐,頑皮地摸了摸他高聳的鼻樑,方才靠在他的胸膛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