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又走至我身前,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怎麼樣,可有傷著?”
一番折騰,我毫無氣力的搖了搖頭。
夫差見我一副虛弱的模樣,看著羲禾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又道:“菀寧,你何曾變得這般……狠毒。”
“大王說什麼!”羲禾夫人聽夫差如此說,她眼裡本就噙著淚水,待眼皮子微微一合,便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掉落。
夫差看著羲禾夫人如此,神情又變得軟了些,“不過是寡人放浪了些,你何必遷怒於她。”
“大王何曾為了一個女人這樣,這是越人的詭計,專門讓她來迷惑大王!”羲禾夫人又用指尖指向我,痛聲道。
“夠了!”夫差橫眉怒對羲禾夫人,“是寡人太過嬌縱於你,給了你協助六宮管轄之權,才讓你這般蠻橫行事,今日起,你便在關雎宮好好閉門思過!”
“大王……”羲禾夫人杏子眼裡倒映著水色,意外裡帶著幾分委屈,滿臉不敢置信地望著夫差。
“碧瑤,帶上你的主子回去!”夫差又冷冷得看向碧瑤,不帶絲毫表情的命令道。
羲禾夫人在碧瑤與寺人湄的攙扶下走出了含章殿,只見羲禾夫人面孔有著泥塑石雕般的凝滯之態,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素衣,日後就由你和月瑤協助王后處理後宮事宜。”夫差又向呂夫人道。
“是,大王。”呂夫人向夫差輕福了福身子,看了我一眼,便向外走去。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宮人也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我與夫差。
“今日,多謝大王了。”我看著夫差,淺笑道。
“小命都快沒了,你還笑得出來?”夫差沒好眼的看了我一眼,“也虧得你機靈,尋了侍女找我,若是寡人不來,你又當如何?”
“那便是西施的命了。”我努力讓自己笑了出來,“反正西施的命本就不值一提。”
“西施,你可在怪寡人?”夫差走近了些,牽住了我的手。
“西施怎敢怪大王?”我撇過頭,不再看他,“羲禾夫人是大王心尖上的人,又是相國的女兒,西施一介越國民女,不過因緣際會進了吳宮,能得大王恩寵已是萬幸,又怎敢與羲禾夫人相提並論?”
“西施。”夫差憐惜的看著我,又將我抱緊了些,“寡人喜愛的是你這個人,便不會在乎你之前的來歷。只是羲禾,與寡人多年情意,她雖然本性張揚,心底卻從無惡念,此番是寡人做的過分了些,她這才遷怒於你。”
夫差這番話當真是偏了心,他若真的對羲禾夫人動怒就不會僅僅是將她禁了足,不過是做給我和後宮人看的罷了,而我,若是呂夫人今日沒有阻止及時,是否還看得見夫差,再聽他說出這番話來。
到底我在他心中還是不敵羲禾夫人,我只覺自己昨日在城外的心動著實有些可笑了些。
“西施,往後寡人向你保證,不會再出現這等事情。”他向我一番討好,親吻了吻我的面頰。
我垂了眸子,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