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接著拔。
拔了大約兩米長的距離,聽見有人喊她,尋聲抬頭,看見了籬笆牆外,站著和原身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馬桂花。
馬桂花是本村人,後來嫁給了本村陳家,婆家孃家就隔了幾條街,和許多遠嫁外地的女孩相比,幸福多了。
陳瀟驚喜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招呼她來家裡玩兒。
她雙手護了護肚子,沒有動,說一會兒就家去了,站這裡跟她說幾句話就行。
看著她那無意識的動作,陳瀟笑道:“你有喜了?恭喜恭喜。”
“這是第二個了,希望是個兒子。”
“你頭個是閨女?”
“是兒子,叫玉樹。”
莊戶人家靠男丁支撐門楣,出勞力,生男娃可不嫌多。
生了女娃,命苦不說,婆家不喜,還不一定讓養呢。
看有許多人家,只有六七個兒子,沒有女兒的,能是他們的肚子只生公的,不生母的?
不過是生下來看著是男孩就養大,是女孩兒就直接掐死扔了。
若換做以前那個以夫為天的原身陳瀟,說不定就同意她的話了。
現在的陳瀟可看不慣重男輕女。
笑著說:“希望你能得償所願,不過都是自己十月懷胎親生的,男女一樣好。”
“女兒怎麼能比得過兒子。”
馬桂花想到自打出嫁,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雖然出嫁前過的也不算好。
賭氣道:
“別說我了,就連你,你爹孃待你好,你和離還有孃家可回。
可到了你弟弟娶媳婦的時候,你還能在家不成!
你連你弟弟成婚那日都得避諱出去。
還有過年,大年三十就算你爹孃讓你在家過,你就沒想過你爹孃會被村裡人指指點點嗎?”
聽到這話,陳瀟自腳底升起一股冷意。
和離之後,一直還算陽光的臉,陰沉下來。
緊繃著嘴角,不再言語。
老話都說,無子,或者和離,下堂的女人,不能參加婚宴,不能碰新人的東西,更不能在家看新人過門。
出了嫁的女人,大年三十不看孃家燈,初一不入孃家門。
否則會對家裡的兄弟們不好。
這古代的習俗,約束的都是女人,陳瀟知道這是古代男權統治者為了馴化女人故意散佈的謠言,純屬無稽之談。
然而,土裡刨食的莊戶漢子,乾的都是髒活累活,傷啊痛的在所難免。
萬一出點什麼事,都會怪到這個出嫁之後回孃家過年的女人身上。
雖然聽起來非常扯淡,可有哪家的父母,捨得讓家裡的兒子們出事呢?
又有哪個女人,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非要跟這些習俗反著幹,無端被加上一身罪名。
“對不起,我懷孕了,脾氣我自己也控制不住,我,我就先回去了。”
馬桂花見陳瀟變了臉色,知曉是自己說的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