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黑色雪靴經過之處,皆是已經被踩得嚴嚴實實的雪冰道,腳印雜亂,彷彿有成千上萬人留下過印跡。
月光投在牆面上,照出兩個長長的黑影,寒冷的空氣幾乎可以滲透進人的眼球,把眼珠子都凍得生痛。
宋殊俯下身,目光跟隨冰道的彎向估算著距離,腦海裡解構著街道,閉上眼睛,再一睜眼,便是另一種情景——
前方被雪覆滿身體的怪喪從裡朝外一層又一層,擠在一起的怪喪漫無目的地亂晃,導致依附的視野也不穩。
街道的盡頭是十字路口,車子堵在一起,導致厚雪的堆積越來越高,甚至連車身的輪廓都看不出來了。
再往前,是一座大型購物商場,樓底下黑壓壓一大片全是怪喪,入口處已經被打碎。
她身前的一個怪喪慢慢轉過了身體,僅有一隻銀白色的眼睛,另一隻眼球凸了出來,已經乾癟,半拉拉地掛在眼眶上——
視野瞬間收回,宋殊定了定神,扭過頭,對警惕的薄利點了點頭。
兩個人起身,宋殊將指尖的一縷黑霧輕輕放在牆體之下,隨後和薄利照著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大雪依然紛飛,宋殊和薄利接近高架橋之下時,幾個怪喪晃晃悠悠著,出現在了路口。
金色念力和黑色霧氣同時破開怪喪的大腦,將白色靈晶挖出,兩個人跑向黑牆,洞口在底部開啟,她們跑進去,驟然被明亮的光芒晃了下眼。
小區內部的雪每天都在清掃,宋殊拍了拍身上的雪,跺了跺腳,對薄利道:“我以前還挺喜歡去那個環樂港購物中心的。”
薄利笑道:“畢竟我們這附近也只有那一個大型商場,不去那兒還能去哪兒。”
宋殊搖頭:“那裡一定有人,而且看那個踏雪痕跡,很明顯就是這兩天有大量怪喪在往那裡聚集,白喪不是問題,重點是,高階怪喪一定盯上了那個地方——”
她止住話頭,眼前閃過一個藍影,薄利就已經在她眼前消失了。
宋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翻個白眼。
自從她和薄利結伴出去探查,阿言就醋勁大發,每次人一回來,就要立刻拐走,生怕誰搶了她媳婦一樣。
真是戀愛腦。
宋殊嘖嘖兩聲,搖頭。
她繼續往前走,打算在樓下溜達一圈,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在路燈下低著頭的女孩,穿著黑色的長風衣,腳尖輕輕碾著地面。
宋殊心裡還想著環樂港的事情,但當她看到傅影的時候,心尖上便湧過一陣熱流,讓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心甘情願地放下思考。
她插著衝鋒衣外套的衣兜,慢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語氣甚是輕鬆:“地面怎麼你了?”
面無表情的女孩抬起頭,漆黑的眸子裡流轉光暈,她凝視宋殊幾秒,低聲道:“薄利一回來,就被阿言帶走了。”
宋殊:“我知道呀,我親眼看到了。”
傅影繼續用腳尖碾動地面。
“我在這裡等很久了。”她說。
宋殊眨著眼睛,步伐輕快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她眼前,鞋尖對著鞋尖:“你早就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幹嘛還非得在下面吹冷風?”
傅影擰起眉毛,略有不快地用鞋尖往前抵著宋殊的鞋尖。
“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她理所當然道,“誰會放心女朋友一個人出去?”
宋殊笑道:“可是我不是一個人出去啊。”
傅影道:“我應該陪你去的。”
“你要和阿言、曹劍一樣,帶著別的隊伍出去探查。”宋殊後退一步,不讓她抵著自己的鞋尖,認真解釋,“如果你一直在我身邊,我怎麼能成長起來呢?”
傅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