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進來換藥的聲音吵醒了棠念,她迷迷糊糊睜眼,意識有些模糊,拖鞋著疲倦的聲音問:「還有幾瓶?」
「就這一瓶葡萄糖了,這瓶打的快。」
棠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輕聲道:「那我再看會兒藥。」
護士笑說:「好,完了你喊我。」
棠念倒是會拔針,現在都是留置針,只是療養院有規定不能亂來,否則她也不想麻煩護士跑這一趟。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棠念從病房裡出來,看見沈硯深正在走廊同人聊天,看上去倒是熟絡的很。
沈硯深也看見了她,抬眼,衝著旁邊的人抬了抬下巴,笑說:「改天再聊。」
「好。」
等棠念走近,兩人沒什麼交流,一路沉默著往外走。
外頭的雪又大了幾分,風也跟著狂了。
棠念縮了縮脖子,將衣服攏得更緊了,倏地,眼前一黑,有什麼蓋住了她的腦袋。
她掀開,才發現是沈硯深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了,她皺眉,把衣服甩給他,怒罵道:「有病就去治啊。」
沈硯深被罵的一頭霧水,忙跟上加快腳步的棠念,解釋說:「我這不是怕你冷,就算分手你有必要為這個生氣嗎?」
回到車上,氣氛一直僵持著,直到車到了家樓下,棠念也沒和沈硯深說一句話,她幾乎是跳下車,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很快,棠念被人攔下,沈硯深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牆上,這一幕像極了分手的那個夏天。
只是風雪寂靜,他們誰也回不到過去。
「你放手。」棠念掙扎著,「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能別纏著我了嗎?」
沈硯深低眸,目光沉沉:「可我沒同意,不是麼?」
棠念很輕地笑了聲:「怎麼?難為你這八年委屈巴巴跟我冷戰嗎?沈硯深,你太自以為是了。」
「我挺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做到可以當作這一切沒有發生過的。」
沈硯深慢慢鬆開棠念,眼底的情緒像是要掉在地上,飄雪落在他的眼睫上融化,他淡淡地笑了聲,「當初不是你說喜歡我的嗎?」
棠唸的眼神沉靜:「然後呢?」
不該有然後的。
從得知她回國開始,沈硯深想過很多偶遇的場景,可惜天公不作美,總是不給他們機會。
他只能多方打聽,從齊沂川那裡知道了棠念已經入職和臻的訊息,假借陪夏嵐檢查為由能見她一面。
再相見,他以為可以剋制自己的情緒,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總是滾燙,他便知道,再恨一個人也比不過愛她。
這段時間他用了無數理由,終於在今天徹底破碎了,棠念用短短几個字給他們的關系畫上了句點。
棠念見他鬆開自己,繞過他,直接離開了。
寒風吹的她長發飄揚,她的背影孤孑且決絕,一如從前,從未改變。
直到背影徹底消失在漆黑的過道,沈硯深才緩過神,他在樓下站了很久,直到大衣徹底被打濕滲進裡衣,刺骨的冷徹底驚醒他。
他失魂落魄地往巷口走去。
回到家,沈硯深往沙發裡一躺,摸到煙盒,拿打火機點了根煙,從他的視角看,白色的煙霧繚繞眼前相框裡的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穿著素色旗袍,頭髮挽在腦後,一側扎著白色珍珠髮夾,紅唇微微彎起,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他心如死灰似的語氣:「她還是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