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嫻疾步走到屏風後。
再出來之時,已經換上一件高領的凝夜紫色短褂子。
「爺,謝謝您特地趕回來,給妾身留了體面。」
逸嫻畢恭畢敬,朝著四爺福了福身。
「你是爺的嫡福晉,自然要給你體面。」
瞧著那拉氏此刻溫柔曉意的模樣,胤禛心尖一顫。
頓覺房內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他不耐輕咳幾聲。
逸嫻衝到桌前斟了一盞茶,捧到四爺面前。
胤禛不知那拉氏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於是接過茶,淺啄幾口。
「爺,妾身心裡明白,您也不想與妾身圓房,方才情急之下,妾身只能出此下策,爺請見諒。」
胤禛攥緊手裡的茶盞,手背青筋暴起。
只因那拉氏話中的「也」,只此一字,讓他憤怒不已。
逸嫻見喜怒無常的四爺忽然沉下臉,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哎呦好疼」
這回是真疼,逸嫻被玫瑰凳絆倒,跌坐在地。
她這一聲千嬌百媚的驚呼聲。
把歇在偏殿的蘇培盛和春嬤嬤,又給引來了。
蘇培盛重新掐起時間,計算著一炷香的時辰。
時辰一到,就該第二回 提醒爺剋制。
待到第三回 ,他就必須在門口提醒。
直到屋裡再無動靜為止。
瞧著蘇培盛的影子倒影在窗欞,逸嫻暗暗叫苦。
正要繼續剛才的表演,卻聽四爺開口了。
「安置吧。」
「這妾身的床榻窄小,怕爺睡著不舒服,不若爺早些回前院歇著。」
逸嫻指著寬敞到能遛馬的拔步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胤禛氣滯,賭氣抬腿走到那拉氏的床前。
隨手解下外袍,躺到那拉氏的床上。
鼻息間都是一股清淺幽香。
胤禛腦海中又浮出方才那拉氏那身狎暱的紗衣。
他冷哼一聲,轉身背對著站在床前的蠢女人。
逸嫻見四爺竟然沒走,還躺在她的床上睡覺,登時欲哭無淚。
四爺睡她的床,那她睡哪裡?
總不能睡在軟塌上吧,她認床,肯定會失眠。
拔步床那麼寬敞,四爺同時和五個女人滾床單都綽綽有餘。
她蜷縮在角落,應該問題不大。
逸嫻壯著膽子,躡手躡腳的從床尾爬到床頭,沿著床沿蜷縮成一團。
身後男人均勻的呼吸聲傳入耳中。
他該是累壞了,才會在她床上睡著。
從直隸趕回京城,至少也要半個月。
他卻只用了十天。
想到這,逸嫻心存感激,但不多。畢竟她的不幸,都是這個男人造成的。
她緩緩轉過身來,與熟睡的四爺面對面。
二人中間至少還能躺下三個女人。
借著昏暗明滅的燭火,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四爺。
這男人的長相俊美無儔,有一種死了老婆的獨美感。
嗯,所以原主這個原配死了,四爺升官發財又死了原配,走上人生巔峰。
越看越氣,索性轉身不看四爺,她真是炸了自家祖墳,才倒黴到穿成四爺的福晉。
夜色愈深,逸嫻困的直打哈欠,聽著屋內西洋座鐘噠噠噠的走鐘聲,眼皮子越來越沉。
房內一時只剩下兩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逸嫻睡姿不好,睡相奇差無比。
熟睡之後,就開始無意識的翻來覆去。
最後不知為何,竟然滾到了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