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環住她的腰,強迫她坐在他懷中。
「萬歲爺想讓奴才伺候您,還是照顧您?」逸嫻掰開四爺環住她腰的大掌。
胤禛默然,福晉的言外之意,就是讓他在皇帝和夫君的身份中做出抉擇。
如奴才對主子的伺候,還是如妻子對夫君相濡以沫的照顧,二者水火難容。
胤禛有一瞬間愕然,繼而是羞愧,原來她早就看出他當上皇帝之後,心境的微妙變幻。
他亦如所有帝王那般,站在權力之巔,俯瞰蒼生,想讓世間萬物,都臣服在他腳下。
「我要妻!」他不再用朕,而與她你我相稱,如尋常人家的夫妻那般。
「放開,我不是你的妻!」
「立後詔書,爺在登基第一日,就已親手寫下。」
胤禛從懷中取出一方明黃布帛,放在福晉手裡。
逸嫻詫異展開那布帛,竟然是立後的聖旨,這男人即便惱了她,竟還將立後聖旨隨身攜帶。
「皇后沒有綠頭牌,皇帝與皇后是夫妻,何須綠頭牌?」
「你若喜歡綠頭牌,爺讓人刻一託盤的綠頭牌,寫滿嫻兒的名字可好?」
「蘇培盛。去準備皇后的綠頭牌。」
「嫻兒,爺沒有第一時間立後,是存著私心,爺不想與你分開。」
「如今景仁宮尚在修繕,爺巴不得皇后寢宮這輩子都修不好。」
「爺想與嫻兒如在王府那般,同吃同住,可紫禁城城內繁文縟節過多,爺不能任性。」
站在一旁的蘇培盛將萬歲爺的要求記在心裡。
打那以後,皇后所居的景仁宮施工進度甚至不如龜速,且時常返工,斷斷續續修繕了七八年,直到新帝登基,都還未修繕完畢。
逸嫻愣愣看向四爺,沒成想他竟存著如此溫暖的小心思。
「嫻兒。」
四爺忽然俯身將唇貼在她耳畔低語。
「紫禁城裡小鬼難纏,爺亦有口是心非之時,相信胤禛。可好?」
逸嫻愕然,原來四爺在紫禁城裡說的那些責備怪罪的話,都是說給旁人聽的。
「嫻兒,若有朝一日,爺犯下殺子的錯,你可否原諒胤禛?」
「爺!」逸嫻滿眼驚恐看向四爺,見他眸中亦是痛苦之色,逸嫻將臉頰貼近四爺的胸膛。
「爺是不是都知道了」
「是。」
「若非是你所出,他在對你下殺手那日,就已身首異處。」
「可那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沒有照顧好他,才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有罪。」
逸嫻聽著四爺紛亂的心曲,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已然處在暴怒的邊緣。
「可否讓我親自教導那孩子?」
「不必,那孩子身後是汗阿瑪留下的勢力,爺來應付即可。」
「爺是不是心中早有儲君人選?」
「尚未,但儲君人選只能從你的兒子中甄選,新君必須孝敬他們的額娘,否則爺不介意駕崩之時,讓他殉葬。」
胤禛從未如此進退維谷,那孩子的所作所為他全都瞭如指掌,他一忍再忍,好幾回動過殺念。
若非弘曆是他與嫻兒的親骨肉,他怕嫻兒傷心,那孩子早就死了。
「爺,儲君需具治國之才,不必理會我,反正我不當太后。我不獨活!」
胤禛俯身在嫻兒眉間落下一吻,他不想讓嫻兒在他駕崩後,為他殉情。
他才登基,就開始籌謀身後事。
她的歸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想讓弘曆呆在我身邊,讓我親自照料,彌補從前的遺憾。」
逸嫻知道,四爺已然對弘曆起了殺心,她只能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