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伸出手掌,目光驟然變得溫情。
「嫻兒,跟爺回家。」
「呵呵呵家?那只是你的家」逸嫻忍不住悲涼自嘲。
面對四爺步步緊逼,她迫不得已連連退讓。
就在此時,站在她對面的蘇培盛,忽然滿眼驚恐瞪著她身後,驚呼福晉小心。
逸嫻疑惑轉身,身側卻驟然颳起一道罡風。
轉身就見四爺擋在她的面前。
他的雙手,正抓著鋒刃利劍,鮮血潺潺滴落,那是他的血。
「那拉氏,你怎麼如此命賤,快去死吧!」
李金桂旗頭歪斜,滿臉猙獰,正抓著一把長劍,刺向四爺心口。
滿目都是猩紅,逸嫻只覺得心跳都漏了半拍,她目眥欲裂,忍不住揮劍,將李金桂一劍封喉。
直到李金桂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親手殺了四爺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逸嫻此刻思緒混亂無比。
四爺恨極了她,為何還會替她擋劍?
四爺還真是冷血無情,甚至對李金桂的屍首不屑一顧。
她不免想起原主悲慘的結局,果然物件不是女主,註定無一善終。
李金桂已然用命,向她詮釋惡毒女配註定的下場。
逸嫻彷彿看到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是她自己。
她頓覺頭疼欲裂,艱難將染血的長劍楔入地面。
搖搖欲墜間,四爺忽然牽起她的手,他掌心滿是溫熱黏膩的血。
她驚得拼勁全力掙脫四爺的桎梏,可他卻越攥越緊。
「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你若強求,只能帶走我的屍首。」
逸嫻忍無可忍,張嘴在四爺手背上狠狠咬下。
這一口蘊含著她無盡的恨意和恐懼,可他卻紋絲不動。
她口中瀰漫鐵鏽血腥氣息,甚至能感覺到牙齒已然嵌入四爺的皮肉。
這男人為何總是陰魂不散,逸嫻絕望鬆開嘴。
「四阿哥,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放過我?」
她渾身癱軟,跌坐在地。
即便如此,四爺依舊不肯放開她的手。
「烏拉那拉逸嫻,爺這輩子都不可能鬆手,爺不會放過你。」
胤禛咬牙一字一句,艱難說道。
即便她不愛他,他也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他自己。
就這麼互相折磨到白頭,也好……
直到,他再也抓不住她為止。
「呵呵呵呵」逸嫻絕望落淚,低低的苦笑著。
「把你的火炮再抬來吧,這回我保證不逃。」
「何意?」胤禛一臉茫然。
「我沒被你的李金桂,用紅衣大炮轟的粉身碎骨,四阿哥是不是不盡興啊?所以又替我準備了別的懲罰?」
「不是爺。」胤禛氣滯,氣她絲毫不信任他。
蘇培盛見四爺和福晉之間繞進死衚衕,登時急的替四阿哥解釋。
「福晉,您誤會四阿哥了,您逃走之後,四阿哥對您日思夜想,追著您的腳步,一刻都不曾停歇。」
「爺知道您走水路,擔心沿途水寇眾多,會騷擾福晉,於是調遣炮船在後,為您震懾水寇。」
「爺不想讓外人知道福晉失蹤,才讓李氏假冒您,沒成想李氏那賤婦竟敢狐假虎威。」
蘇培盛一口氣,將個中原委解釋清楚。
逸嫻默然,她忽然意識到一個致命的問題,她始終埋怨四爺不信任她。
可她,也不曾對四爺存在信任感。
正是因為二人之間互相不信任,才會讓旁人有機可乘,不斷挑撥離間她和四爺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