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作繭自縛。
她失落垂眸,撫著斑鳩雕刻的手,都覺無力抬起。
她到底算什麼?
四爺甚至連改了府邸佈局,都沒有和她說一聲。
逸嫻訥訥站在陌生的庭院內,這不會是她的家和歸宿。
「福晉,奴才聽蘇培盛閒聊之時,提過您的院子,緊挨著四爺的前院。」
翠翹不確定的嘟囔道。
「拿劍來!」
「福晉!」翠翹握緊腰間佩劍,深怕福晉做傻事。
「拿來!我不自戕。」逸嫻語氣淡然,朝著翠翹伸出手。
翠翹從來都對福晉說的話,言聽計從,只能忍淚將長劍遞到福晉手裡。
逸嫻提劍,一路往四爺的前院疾行。
遠遠就看見與這瓊樓玉宇浮翠流丹,格格不入的玻璃頂棚。
她三步並兩步跨入院內,徑直衝進那玻璃屋內。
屋內只孤零零種著一顆枯黃的荔枝樹。
她舉起長劍,朝著那已然生機淡薄的荔枝樹,瘋狂揮起亂劍。
「福晉息怒啊」
翠翹嚇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可福晉就像發瘋似的,對著那荔枝樹不斷揮劍。
滿地都是荔枝樹的枯枝敗葉簌簌落下。
直到那一丈多高的荔枝樹,被砍成光禿禿的木頭樁子,逸嫻已然累的曲膝半跪於地。
她面上無悲無喜,以長劍為杖,倔強直起身。
「回宮。」
翠翹傻眼,福晉著急出宮來新府邸,只為了砍殺一棵荔枝樹?
她不敢問緣由,福晉過得憋屈,發洩一番也好。
翠翹跟著心事重重的福晉離開新府邸。
可才走出新府邸大門,迎面就見一輛熟悉的馬車駛來。
蘇培盛正坐在那輛馬車前頭,朝著她揮手。
「福晉,四阿哥來了。」
「回宮。」
馬車內傳出福晉淡如風煙的聲音,翠翹心下一驚,忙揮舞馬鞭。
疾馳的馬車,與四爺的馬車擦肩而過。
她和四爺儼然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蘇培盛驚得一頭冷汗,福晉怎敢對四阿哥如此大不敬!
「爺福晉她走了。」
蘇培盛站戰戰兢兢,朝著馬車簾子後說道。
他支著耳朵,等待四爺發號施令,可簾後許久沒有任何聲響。
良久之後,馬車內終於傳出四爺冷冽低沉的聲音。
「去追,務必把她帶到新府邸。」
蘇培盛聞言,立即叫來幾個大力太監和侍衛,縱馬往福晉離開的方向追去。
逸嫻連人帶馬車,被蘇培盛強行帶回新府邸。
她坐在馬車內,強裝鎮定。
四周圍安靜的只剩下秋風拂葉的沙沙作響。
「出來。」
四爺涼薄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逸嫻深吸一口氣,不情不願掀開馬車簾子。
迎面出現一隻朝她張開的手掌,抬眸就見四爺面色冷然,幽幽看著她。
此時馬車停在前院石階上,逸嫻環顧四周,蘇培盛和翠翹他們早已不知所蹤。
「不必勞煩爺。」
她穿著花盆底,扶著馬車簷柱,顫顫巍巍下了馬車。
整個人還未站穩,手心一暖,她的手被四爺攥緊。
四爺領著她,一路穿花拂柳,來到放置小木馬的寬敞庭院內。
「嫻兒,這是孩子們所居之處,小阿哥們頑皮,東邊設有蹴鞠場和馬球場。」
「小格格們可在樹下盪鞦韆,投壺,爺還親自做了些小物件給爺的小格格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