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塵渾身燥熱,只是青天白日,不敢輕易放肆,況且還要到羅漢堂習武。
他有些慌亂地看著芸安,怕她生氣,口中結結巴巴地想解釋,一向伶俐的他此刻卻不知說什麼是好。
湛塵心口有些發悶,猶豫再叄,道:“芸…芸安勿怪,我決非輕浮之人,我…我先去練武了。”
見他便待離去,芸安忙又叫住他,羞紅著粉臉道:“我一個人實在孤單冷清,你若是練完了武,可否來陪我說說話?”
“芸安”湛塵欣喜無限,只要能和芸安朝夕相會,此心已足。
他突然在她軟綿的香腮上輕輕吻了一口,輕輕款款情無限,眼裡依舊燃燒著炙熱的慾望,牡丹花下死也是極樂。
芸安望向門口離去的背影,輕聲笑著,春心撩亂……
天邊那一抹晚霞悄悄變得緋紅,像是少女臉上絢麗的胭脂。暮色蒼茫,天色慢慢暗淡下來。
芸安也有些睏倦,便放下幔帳朦朧入睡。
過了會兒,一隻修長的手按在門閂上,果然未關。拉開門閂,一點點麻癢從指尖開始傳入心口。
湛塵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見懸著青色的幔帳,又生了幾分燥熱,心中只得默誦些平常唸的經文。
一豆燈火,迷迷離離,透過幔帳,小心地往裡面瞧,總看不太分明。卻只見到她就這麼沉入了香甜的睡夢中。
而他卻沒離開芸安的寮房,眼中滿是慾火地站在那裡。
看芸安朝著裡床睡態正濃,在內心掙扎了一番後,輕手掀開幔帳,攬在兩側。
湛塵捧著臉頰趴在床邊,低頭望著她安睡的面容。只見芸安嬌眸雙合,媚靨微酡,真如那雨後海棠,濃淡芳春。
芸安因這病只要稍一閤眼,常常是惡夢不斷,如邪祟潛侵…每次醒來心中實在害怕,想要找個人來陪陪卻沒一個合適的,只好自己熬著。
芸安此刻微微蹙眉,囈語連連:“不要!放開我!”
湛塵一驚,顧不得羞澀,輕輕點在芸安的眉間,緊皺的眉依舊沒有鬆開,就低低地叫了芸安幾聲。
芸安驚醒過來,仰頭看向湛塵,眼中睡意朦朧,水光瀲灩。
芸安一愣,眼中淚珠立刻轉來轉去,鼻子微微抽動,期期艾艾道:“夢魘……”
她越說越委屈,差點要哭出來:“我的夢可怕得很,你陪陪我好不好。”
清輝映竹,兩人肩並肩坐在石階下。芸安只覺得握著她的那隻手很大,令人心安。
微風拂過,身上微感涼意,溼涼的水汽沾溼了她的繡花鞋。
“芸安……”湛塵的聲音溫柔如水,輕聲問道:“你冷嗎?”
芸安輕輕“嗯”了一聲。
湛塵朝她張開雙臂,點漆的眼眸含著淡淡的笑意,抱了芸安進入屋內。
片刻間湛塵已端了一盆熱水進來,輕聲道:“用熱水泡會兒腳,最能解寒。”
又在芸安身前半跪下來,低眉順目地幫她脫去鞋子,白皙的腳掌踩在浸溼水汽的鞋踏上。
芸安羞道:“你無需如此。”
湛塵抬起頭,朦朧的燈火下,看著她江菱般的嘴唇,低聲道:“累了只管躺著,一切由我來好了。”
芸安緩緩點頭,不再多言。
湛塵用手試了水溫,抱了芸安的腳放進去,小心問道:“燙不燙?”
不知道是因為寒氣,還是因為灼熱的視線,芸安的腳掌漸漸染上薄紅。
她的腳掌柔若無骨,細膩的觸感像是羊脂白玉,透過湛塵的掌心融入心臟,只覺得那裡跳得厲害。
腳趾粉嫩可愛,圓巧的指甲不染蔻丹卻透著羞羞答答的紅暈。
芸安心底有些發甜,嬌聲道:“不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