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黑衣男子。他靠坐在一顆大樹邊,黑色的衣袍上全部都是鮮血,身上到處都是劍傷,也不知中了多少劍,遠遠看著就看到好多血窟窿,一個都有拳頭般大。他低垂著頭,手裡還抓著一把長劍,連指縫裡都是血。
楚湛沒看到他的臉,可也知道,這個人就是陸十淵。他是陸十淵。
他受傷了。他受了非常重的傷。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呢?他的武功不是說很好嗎?聽張順說,從未有敗績啊。楚湛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他想也不想地喊了一聲,「陸十淵。」
沒有回應。
楚湛慢慢地走上前,走到他面前,緩緩蹲下來,又喊了一聲,「陸十淵,你沒事吧?」
還是沒有回應。
楚湛嘆了口氣,想也知道,肯定是昏死過去了。早知道把驢車帶過來了。現在可好。他得揹他回去了。楚湛決定先給他止血。可不止還好,一止就看到更為密集的傷口,跟碩大的血窟窿不同,那是是密密麻麻的,如針眼般大小,好像是被暗器所傷。
粗略這麼一瞥,這人身上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二十來個人對付他一個,他還能活著,也是命夠硬了。
所幸儲物戒裡該有的療傷物品都有,楚湛清洗了,包紮完,重新給他套上衣服。全程,陸十淵都沒有任何反應,如同死了一般。
要不是楚湛還能探到他的氣息,他真的覺得他已經死了。
做好這一切,天空的雪下得更大了。楚湛便打算把陸十淵先揹回自己住的地方休息一下。
但他剛呼哧呼哧地把人拉起來,奮力地拽到自己的背上,這麼一接時,差點腿都要軟了。太重了。媽啊。人高馬大外加腿老長,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
但不背也不行,周邊沒什麼道具。他也沒那麼氣虛,慢慢背著走就是了。
楚湛讓人伏在自己的背上,幾乎是半拖著他,走幾步,歇兩步地往前。在雪地深一個腳步的,淺一個腳步的。
來時他走了一個時辰,回去時他在雪地走了足足三個時辰,走到茶鋪的時候,人都要廢了。
那大娘看到楚湛和他身後的人,嚇了一跳,「小舟啊。這就是你哥啊。」如今陸十淵已經看著沒那麼恐怖了,但臉上還有傷口,緊緊閉著眼。近看相貌更英俊了。不過兩人看著不像兄弟。
「大娘。我不跟你多說了。」楚湛從懷裡摸出銀子遞給她,又把陸十淵擺在了驢車上,帶著回到了自己住的村戶家。跟村戶說了聲,就把人帶到了他睡覺的房間。
把人安置好後,楚湛看著床上的陸十淵,心情五味雜陳。屋子簡陋,與他的氣質極為不符。
所以他是為了自己嗎?為了自己才搞到這個境地?
他為什麼突然禪位,又為什麼突然離開都城轉去修仙。楚湛有很多疑問,但陸十淵是不會告訴他的。
因為村戶家房間也不多。楚湛也無法再要一間房。他只能跟陸十淵在一間房裡將就。又只有一張床,楚湛也不跟他亂擠,靠在床邊睡了。但睡著睡著,人又倒下去。
夜裡醒來,他感到一個滾燙的身體貼著自己。有人緊緊抱著他。
他猛地睜開眼。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縮在陸十淵的懷裡,像往日一樣被他抱著。
楚湛:「……?!!」習慣太可怕拉。
他想掙脫,但陸十淵不讓。他又怕弄疼他,就任由他抱著。
他也不知為何陸十淵都受傷了還是這般強壯。抱了一會兒,楚湛明顯感到下方有什麼頂著自己。不是吧。這樣都有感覺。這本能反應嗎?他脹紅了臉。
「楚湛……」陸十淵在喊他。楚湛心中一驚,等他反應過來,唇就被吻住了。
抓著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