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又忘了自己之前還對張順極為畏懼的,因為吃得太高興,對張順笑笑,「順兒,我走了哈。」
張順一看,傻在那裡。什麼?這麼快就出來了?王爺又失敗了?
別人不知道王爺的最近的「心事」,他還不知道嗎?這楚公子是隻神奇的金絲雀,怎麼說呢。你若是兇一點吧,來個河東獅吼什麼的,這人絕對嚇得鳥毛全部掉光給你看。下一次別想他對你高聲歌唱。這還玩什麼,樂趣都沒了。王爺肯定也是不屑這樣做的。
可你若是對他好一點呢。放點吃點在那裡哄他,他也沒那麼蠢。那小鳥兒探頭探腦,今天偷吃一點,明日偷吃一點。被抓住,他也狡辯不出什麼花來,因為不夠機靈;瑟瑟發抖的,抵死不從,小鳥兒居然有自己的堅持。
就萬萬沒想到,這麼愛吃的人,也是有自己的骨氣的——他是不為五斗米折腰的。
一般人的防備心真的沒那麼重。就沈公子,這麼恨王爺,但人家膽子大啊,有傲氣,並不怕王爺。這樣反倒容易好收服。
而楚公子沒什麼追求,平日還懶,但凡有點什麼追求,王爺也好下手啊。
——你以為他好征服,其實比什麼都難對付。
「王爺。我想到一個。要不再送點酒吧。楚公子喜歡喝酒。」
陸十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弄得他沒想過似的。可這個人醉了都不忘拒絕他。那晚的「真情告白」,他記得可是真真的。
怎麼那麼難追呢。
他沒打算在楚湛身上耗費很久,還想著那種事幾次之後,估計自己也就失去了「性趣」。
哪裡知道,難度那麼大。
楚湛回到了有壽院,美滋滋地睡了個覺,每次一惹怒陸十淵,這人就不會來理他。其實陸十淵消氣的時間還蠻快的。才一天,他就消氣了。按照書中,那可是要動輒幾個月不理人的。他想一定是自己不夠兇,下一次要再恨一點,
想了想,今日他說的,估計夠讓陸十淵膈應了吧。哪個王爺會被一二再再而三地拒絕呢。
換作他,也是性致全無了吧。
到了晚間,夏日悶熱,下起了暴雨,雨聲淅瀝,雨打芭蕉。他跟曉銘優哉遊哉地在吃晚飯。看這天氣,楚湛更樂了,這下絕不會來了。這麼大雨,過來幹什麼。
他們才聊沒幾句,也不知聊到了什麼,楚湛笑得前仰後合。曉銘也笑得哈哈哈的。
突然曉銘沒了聲音,楚湛正狐疑著,一抬頭,就見陸十淵立在房門口,眉目森寒,淺紫的錦袍上被雨水濡濕了,烏黑的髮絲上也染了點雨絲,看著落魄了點,還是很高貴。
那鳳眸看向坐在楚湛對面的曉銘,如刀如劍,如閻王在世,冷冷地射過來。太可怕了!
曉銘因為楚湛不拿他當奴才,平日與他談笑風生,陸十淵又愛屋及烏,從不訓斥他,可勁飄了。此刻見到將軍的眼,那是要殺人的眼啊,立即跪下來,雙腿都在打顫,話也說不清楚了,「小的給王,王爺請……請安。」
「不在其位,無法無天。一個奴才在主子屋裡做什麼?滾出去。張順,拉下去打三十大板。撤離有壽院。」聲音比外面的雨水還冰冷。
曉銘連求饒呼喊也忘了,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了。他年齡也不大,這才跟楚湛說得來的。到了門口,才悲悲楚楚地看了楚湛一眼,張嘴無聲地喊了聲公子。
楚湛方才嚇得回過神,低低地回道,「曉銘。」這場面,純粹就是一對好友被活生生拆散啊。但此刻的楚公子哪還有膽子發怒啊,嚇得毛都豎起來了。
一口花生米冷不丁吞下,卡在喉嚨裡,嗆著滿臉通紅。屋子裡只有他咳嗽的聲音。陸十淵走到他身邊,為他輕輕拍背。楚湛往前挪一點,陸十淵便跟著前進一步。就這樣一退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