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很懶倦,似有若無,卻在喬見心中掀起一陣奇怪的漣漪。
喬見不是一個喜歡聽大道理的人,但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和他還有今晚的月色一起,讓她記了很久。
她還真的很鄭重地想了一會兒。然後叫了他一聲。
「沈總。」
在他低眼的瞬間,她很真誠地看進去。
「我想通了,謝謝你給的這個機會,我會珍惜的。我盡力做一段時間,如果你覺得我做得不好,就隨時將我換下。如果我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足,且理據充分,我也會申請撤職。這段時間,我會努力表現的。」
她的話語官方又生分,國旗下發言似的,甚至還不如剛才在車站、車上情急之下的「訪談」。
沈昭城第一次覺得,x總這個叫法真他媽難聽,帶著濃厚的資本主義色彩。
他笑意盡失,眼皮冷淡地垂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應了聲行。
他ᴶˢᴳᴮᴮ的這段沉默,喬見再遲鈍,也意識到他情緒有點微妙。
真的生氣啦?
她猶豫了一下,正想問他怎麼了,包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還沒等她反應,沈昭城就自然而然地順過她手中的塑膠袋,一手掐著腰,抬下巴示意她快接聽。
「謝謝。」
喬見從包裡摸出手機,按下接聽。
「喂,小文?」
「嗯嗯,我到了,我吃了止疼藥,好多了。」
「好,你也早點休息,拜拜。」
喬見感受到沈昭城在看著自己打電話,一股沒有來由的急迫感催促著她儘快結束通話。
「和新來的實習生也這麼熟了?」
電話結束通話後,沈昭城冷不丁問了一句。
喬見將手機收好,不知為什麼不太想和他聊這個,只隨口回答:「是啊,他很上進也很乖巧,和我們關係都挺好的。」
沈昭城頂著腮,輕點了下頭,燈光折在他的鏡片,為他的眼瞳鍍了層冷光,他這樣不笑的時候,有種高不可攀的清冷感。
喬見只覺他心情不好,而且她感覺,應該是她造成的。
但她並不瞭解他,不知道他到底需要一個道歉,還是需要怎麼哄他。
哄他?
喬見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到。
他哪裡需要她哄,恐怕他現在更想她這個罪魁禍首儘快消失,眼不見為淨吧。
還是趕緊把事說完,各回各家吧。
如此想著,喬見吸了口氣,提議道:
「沈總,我明天想找你討論一下今晚的夢,可以嗎?」
雖然經過今晚的事,喬見只想躲他躲得遠遠的,但這不實際。
要想從根解決,不僅不能躲,還要偏向虎山行。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簡單粗暴的驗證方法,或許,還可以透過對不同視角的對比,找到破綻。
再怎麼強裝淡定,提起夢,喬見還是渾身熱了一下,舌頭都快打結了。
她微微低下頭,用秀髮遮擋出賣她的紅暈。
果然短時間內還是沒辦法坦然接受啊。
沈昭城眼神掃過她耳尖上被鵝黃街燈襯亮的嫣紅,無視了她的偷偷觀察,「嗯」了一聲。
喬見透過一番天衣無縫的暗中觀察,更加確定他挺不爽的。
還是趕緊開溜吧。
「那沈總,好好休息,明天見。」
「嗯。」
沈昭城伸手從塑膠袋中夾出扁平的藥盒,遞給她,「你的藥。」
「對噢,謝謝啦。」
喬見接過,劃過他冰涼的指尖時,一陣酥麻的電流感在手背蔓延開。
她本來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