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言重,微臣不敢有這般想法,君臣有別,微臣時刻謹記在心。」謝瀟瀾垂眸說著,言辭懇切。
夜楚淵卻不信,他自嘲道:「事情平息後,你以不敢身居高位為由拒絕朕為你封官加爵,甚至為你夫郎請辭太醫院副院使一職,你將全家都退出朝廷,豈非也是要刻意和朕疏遠?」
謝瀟瀾抿唇不語。
古往今來,沒有哪位帝王不曾兔死狗烹,謝瀟瀾也只是做了最基本的打算,他官行至此,也已經為王謝兩家報仇,早就沒有什麼夙願了,如今也只希望新聖能看在他忠心一片的份上,來日不要苛待謝家。
至於成為新聖身側的紅人,他此時是不敢想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新聖是什麼脾性,或者說如果沒有前世的記憶,連他也琢磨不透對方,畢竟夜辛曾暗中培養他成為合格的聖人。
「聖上多慮了。」他只能幹巴巴說這樣一句話,甚至不為自己辯解。
夜楚淵看著他很是感慨:「我從未想過做那些暴虐之事,你是我最信任的好友和下屬,沒有你,我無法順利坐到這個位置,之淮,我不求你為我肝腦塗地,只希望你能信我一次。」
他連自稱都不曾用,甚至還叫著謝瀟瀾的字,恍惚間好似真的回到了數年前他們還是京城紈絝的時候。
謝瀟瀾低嘆一聲:「聖上不必如此,微臣從未想過辭官,且我夫郎無意牽扯到前朝,您知曉他是微臣軟肋和逆鱗,就自然明白微臣對他是何等看重。」
「你既這般說,那朕就不逼迫你,只是太傅一職還需你來擔,除了你,朕誰也不放心。」夜楚淵說道。
「微臣明白。」謝瀟瀾微微點頭。
許多話點到為止,夜楚淵便沒再多留他,示意他離開了。
這幾個月朝中一直在為先聖的後事忙碌,夜楚淵連登基大典都不曾舉行,但他成為聖人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尊稱便也一直叫著。
謝瀟瀾依舊在自己的職位上,雖說加了一層太傅職,但他如今夜楚淵不曾娶妻,更別提教導子嗣,因此他也算得上清閒,告辭後就直接出宮回府了。
他剛走進院裡,宋元便迎了來:「主子回來了,正君在後院亭子裡和小少爺玩。」
「知道了。」謝瀟瀾臉上的陰雲一掃而空,唇角上揚便朝後院走去了。
謝卿卿馬上一週,已經會爬會站的,抱著何意的小腿吐字清晰的吱哇亂叫著,手裡還拿著一小塊甜瓜啃著,淺碧色的小薄衫上也濕濕的。
何意擦也擦不過來,所幸由著他去,等不吃了再直接給他洗澡就是了。
「爹…爹爹……」
小傢伙伸著胳膊要何意抱他,何意一臉凝重:「寶貝你已經不是三個月的奶娃娃了,要學會獨立,不能任何事都要爹爹抱呀。」
謝瀟瀾失笑,在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傢伙還有半月就要生辰了,眉心一點紅痣,更是襯的他白白嫩嫩,眼睛仁又大又黑,盯著人看時清澈又…愚蠢,十根小手指頭像是剝了殼的花生,粉嫩又白胖,小肉坑深陷,可愛的不得了。
他還不能理解獨立是什麼,只知道何意不願抱他,便一直舉著胳膊往他身上撲,嘴裡還甜甜叫著爹。
何意整顆心都化了,忙把他抱起來放到腿上,還捏著小肉坑玩,軟乎乎的。
「夫郎。」
「回來啦。」何意瞬間揚起笑,「你快來抱他,他現在越來越沉啦。」
謝瀟瀾三兩步上前,就把越來越沉的兒子抱起來了,小傢伙在他爹爹這裡可從來享受不到舉高高,歡天喜地的笑個不停。
「今日可好些?」
自從那日之後何意便大病了一場,也是因此,謝瀟瀾為他辭去副院使一職時才那般順利,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