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明白為什麼謝瀟瀾告訴他離這家人遠些了,就是不知會是哪位書生要遭禍了。
出了巷子,謝瀟瀾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那時他也是剛出巷子順著左邊找了家酒樓,便被那人招入麾下了,由此走上了死路。
見他愣神,何意悄悄拉扯他衣袖,謝瀟瀾恍然,笑道:「我知曉一家酒樓,味道不錯,價格也實誠。」
於是,他帶著夫郎與友人往右邊走了。
味緣居。
店小二見他們書生模樣裝扮,立刻笑意滿滿的迎進去,嘴裡還說恭維話:「幾位可是進京趕考的舉人老爺?瞧著氣度不凡,樓上還有間廂房,我帶您幾位去!」
「多謝。」謝瀟瀾微微點頭。
京城的酒樓裝飾自然不是城鎮能比,待他們落座,小二便開始唱菜名了,謝瀟瀾點了何意愛吃的,其他也人也點了些菜色,便只等著吃了。
到底是個靠窗的好位置,也是趕巧了,自他們進酒樓後,不少食客陸續進來,都只能坐一樓廳裡了。
幾人閒聊著,透過窗柩倒是也看見了幾個眼熟的書生,只是不相熟便掠過不再多瞧。
何意略倚著謝瀟瀾,思緒早就飄回他看的醫書裡,冷不丁就聽見了幾聲咳嗽,他驟然回神:「哪不舒服啊?我把把脈!」
能獨得他恩寵,謝瀟瀾自是喜不自勝,裝模作樣的把手腕遞過去,嘴上還說著安撫之言:「莫擔心,我身強體壯,小小咳嗽罷了。」
何意抬眸瞪他一眼,專心把脈。
那清清冷冷的一眼像是瞪進了謝瀟瀾心裡,勾的他心尖都跟著顫,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舟車勞頓一月,他都快要忘記洞房花燭夜的滋味了。
片刻,何意收回手:「回去時去趟藥鋪,得抓些預防的補藥給你們喝,或是吃些藥膳,這一路的舟車勞頓,若是不仔細些,科考過後有你們受的。」
「那便多謝嫂子了。」南靈微嘻嘻一笑。
味緣居的飯菜色香俱全,吃進口中的味道也十分鮮香,魚肉入口鮮嫩,連湯汁都油而不膩,十分下飯。
此次會試,是五湖四海的舉人都要進京,謝瀟瀾雖有舉人的名聲,卻也不能掉以輕心,是以,五人用過午食便結帳離開了。
剛走到酒樓門口,迎面走進一位衣著光鮮的男人,身後還跟著幾位書生模樣的人,剛巧就有謝瀟瀾和翟子橋眼熟的。
幾位書生見著他們立刻打招呼:「解元兄,翟兄你們也在,甚巧!」
他們本想招呼謝瀟瀾幾位再略坐坐,可想到是旁人請客,便沒提這一句。
翟子橋點頭:「休息幾日便繼續溫書,我們住在同處,若有事可去——」
他用眼神示意謝瀟瀾,也不知那地方能否隨便說。
「竹葉巷,直走到盡頭,沒有門匾。」謝瀟瀾淡聲說著。
何意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謝瀟瀾這神情不太對勁。
「好!多謝解元兄!」
「原來這位便是謝解元,當真年少有為,眼下曹某正要宴請諸位舉人老爺,不知可願同行?」那男子笑問。
「不必!」
謝瀟瀾看都不曾看他一眼,說罷便立刻牽著何意抬腳往外走,那些書生本就對謝瀟瀾持有有色目光,覺得他不好相與,眼下自然不覺得他這般有何反常。
就連南靈微他們都不覺得怪異。
唯有何意。
這不是謝瀟瀾該有的性子,或者說,從他見到那位「曹某」時,就已經變得反常了,那種死死壓制著某些東西的感覺又來了。
他抬頭看向謝瀟瀾,只瞧得他側臉輪廓分明,是不同於書生的堅韌,是即將氣勢全開……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