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珺耳根微紅,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龐,半信半疑道:「真的?」
以前每月都有那麼幾天,他支開自己要和姑母單獨相處,再見面時就是這副忸怩羞赧樣,太熟悉了。
阿霽那會兒不諳世事,還拉著乳母問緣由,可惜大家都不敢拿這事調侃,只得顧左右而言他。
她沒有辦法,便自己瞎揣摩,後來無比篤定地認為姑母身上有帝王之氣,能令人精神振奮信心百倍,甚至一度搶著要和她睡……
如今身為過來人,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謝珺見她兀自傻笑,還以為他在打趣自己,無奈地敲了敲案幾道:「馬上就十七了,要注意儀態,坐好!」
阿霽斂起笑意,挺直了腰背,一臉嚴肅地問道:「姑丈,昨晚我姑母是不是寵幸您了……」
謝珺『啊』了一聲,半天沒反應過來。
阿霽笑得伏倒在案,拳頭錘落了茶盞也沒發覺。
謝珺面帶怒容,伸手擰住她耳朵訓斥道:「目無尊長,誰教你這般口無遮攔的?」
阿霽疼得哇哇叫,邊討饒邊作揖。
謝珺放開手,拿起橫在膝上的柺杖頓了頓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這丫頭就是從小沒挨過打,慣壞了。」
阿霽取下披帛,隨意擦了擦案上水漬,丟到一旁笑道:「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難道沒有?」
謝珺揚起柺杖,阿霽立刻笑著跳了起來,躲在柱子後偷偷揉了揉痠疼的大腿,朝他扮了個鬼臉道:「你要是打我,我就去找姑母告狀。」
「好好的女孩子家,怎麼流裡流氣?」謝珺頗為頭疼,也開始暗中自省,雍王夫婦都是端方守禮之人,看來問題出在養父母身上,這習性倒是越來越像她姑母年輕時……
他將柺杖放了回去,指了指對面好聲好氣道:「坐。」
阿霽這才踅過來,小心翼翼地跽坐在案幾對面,撿了片楓葉轉著玩。
謝珺猶豫著問道:「你和安徐真的……換過?」
阿霽知道昨晚姑母肯定會將一切和盤托出,便也不用多費口舌,點頭道:「是呀!」
見他面帶猶疑,阿霽便將當日去松風館見他的細節一一道出,並將他說過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謝珺呆若木雞,駭然道:「世上真有這等奇事?」
阿霽膝行過去抱住他手臂,親暱地靠在他肩上道:「我那日才知道姑丈竟然這麼疼我,當時感動壞了。」
謝珺有些難為情,拍了拍她的背道:「坐直了。」又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臂,悄悄拉開了距離。
兒大避母,女大避父,這孩子如今都成婚了,可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親密。
但他也不好張口,唯恐傷了她的臉面。
阿霽只當他在生氣,便像小猴兒般跑前跑後,又是作揖又是賠禮。
謝珺終是拗不過,沒忍住笑了出來。
阿霽開心地拍手道:「就該這樣,您好不容易醒來一回,可別再板著臉了。」
謝珺正色道:「阿霽,別嬉皮笑臉的,我有正事和你說。」
阿霽便做乖巧狀,跪在旁邊臨聽教誨。
謝珺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想該說什麼,可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便問道:「你和安徐真的互換過?」
阿霽忍俊不禁道:「剛才不是問過了嗎?當然是真的。」
見他饒有興趣的樣子,阿霽便耐下性子重複了一遍,他聽得津津有味,眼中不覺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阿霽盡挑些有趣的經歷,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地講,逗得他屢屢開懷。
「姑丈,你是不是想和我姑母換?」末了,她忍不住偷偷問。
謝珺想了想,惘然一笑,抬手摸了摸眼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