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人家禁/欲, 還送這些避/孕的東西做什麼?簡直前茅後盾。
看得出來他的怨氣很大, 且經久不息,對崔遲的態度婚前婚後判若兩人。
滿心憤懣委屈無處訴說,對他來說這是多嚴肅多苦惱的事?阿霽卻渾然未決, 睡前最大的樂趣便是擺弄那玩意兒。
如今她已經適應了新身體,也學會了控制本能。而且他有孕在身,完全不用擔心她會突然失控用強。
她對這個未成形的胎兒是很在乎的, 只要他稍微皺眉露出不適,她就能緊張半天。
她忙活那些時,專注地就像給泥偶娃娃穿小衣裳, 絲毫也不顯急躁或慌亂,更不會覺得尷尬。要是安安靜靜也就罷了, 可她的話很多,總忍不住要從尺寸、質地、品相、舒適度等方面進行點評。
對於孩子究竟是怎麼來的這件事, 他倆誰也說不清楚, 最後一致認為新婚夜就有了, 因為那之後他們並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敦倫。
不僅崔遲,阿霽也過不去心裡的坎,她實在無法對自己做出那種事。
好幾次箭在弦上情難自已,都硬著頭皮想索性捅破窗戶紙吧,可阿霽一看到他隱忍著羞憤和屈辱的小臉,便怎麼也狠不下心腸。
起先,每天晨起她都要死乞白賴求著崔遲幫忙。後來覺得求人不如求己,慢慢摸索之下,她也習得了自我紓解的法門,這讓崔遲覺得挺失落。
她不再糾纏之後,他竟有種遭受冷落的幽怨,彷彿變成了個深宅棄婦。
夫妻關係中,男方是佔絕對主導地位的。
就拿眼前之事來說,若他們不再需索,哪怕妻子有欲求,也不好主動開口,否則很容易便會背上淫佚的惡名。
這個感悟讓他對成為女子的恐懼又增加了一重,也讓他隱約察覺到曾經推崇的三從四德有多不合情理。
「不行啊,這個太短了,捉襟見肘的,姑丈肯定不知道咱們多大,所以亂買一通。他不會真以為我們每天都在翻雲覆雨吧?我倒是想呢,就是怪累人的。」阿霽熟悉的聲音將崔遲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為何如此熱衷此物?」崔遲實在想不通,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變成男兒身後,竟絲毫不顧廉恥,豪邁得令人髮指。
但無論她做出怎麼出格的舉動,那一派天真的孩子氣,總是讓人無從指摘。
「你若突然多出一隻手或一隻腳,能不稀罕?」她若無其事道。
「這不是手也不是腳,」他的羞恥心早就在朝夕相處中被阿霽磨蝕殆盡了,哪怕咫尺之隔,也能做到心平氣和,「露出來特別不雅觀。」
阿霽抬眸瞟他一眼,抓過一隻新羅襪套了上去,順手打了個輕巧的蝴蝶結道:「現在夠雅觀嗎?」
崔遲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望著她這副輕狂樣,無奈道:「這都兩個多月了,新鮮勁也該過了,你還是換個玩具吧!」
「換什麼呀?我覺得它就挺好。」她不以為然道:「我平時也沒怎麼碰過,就睡覺的時候偶爾玩玩。」
「那你平時還想……」崔遲無語至極,皇家教出如此口無遮攔的豪放女,卻要求他做貞夫烈子,人與人之間,當真是雲泥之別。若非新婚夜那件離奇事,以他的性情,怕是早就被逼反了,將來檄文上或可加上一條『無良帝室欺人太甚』。
阿霽見他垮著臉,還以為他在吃醋,忙過來好言相哄,可他還是不為所動,她便湊過來吻他柔白的側頸。
任憑他怎麼鐵骨錚錚,很快就會在她的溫柔攻勢下化為一汪春水。
崔遲果真敗下陣來,仰躺在榻上撐著她的肩氣息咻咻連連求饒。
一想到將來可能會被報復回來,她便忍不住要多鬧一會兒,直到他淚光瑩然四肢虛軟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