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儘早回去,不再整天吃同樣口味的泡麵,就更是天大好事。
至於也在附近活動的張部長的人……呵,她知道他在哪裡,也親眼看到他扎破了中年女人開來的車,鎖上了別墅的大門……可那又怎麼樣呢?哪怕他殺人也好,放火也好,全都沒關係。
至少,那位交代她來這兒的人——任傳鐸說,沒關係。
話雖如此,還是依稀有種感覺,彷彿事情不該這樣……老太太總是話裡有話的,只不過端著長輩架子,不好當面發作。倘若還同從前一樣,絕不可能如此雲淡風輕就了事……
思來想去,整整兩個月過去,她才一錘左手掌心,明白些什麼。老太太當時想說的,其實應該是:
累了,毀滅吧。
吧?
……
正如三年前低估了那場夏季暴雨,眼下,人們又低估了這個冬天,這個即將橫跨15、16兩年的全國寒潮。
一句知名悖論再度應驗:我們從歷史得到的唯一教訓是,我們從沒有從歷史中得到教訓。
市中心風雪積累一夜的重量,就送走了太多年輕的街道樹。鏟車開道,撒鹽融冰,四處都在忙活,可清雪的人手,沒能及時分配到郊區來。
因而訊號也恢復得要晚一些,直到夜幕再次降臨,那個眾人等待已久的時機,才姍姍來遲。
隨著電腦傳來一聲「嘀」的提示音,監控錄屏檔案開始向外傳輸的第一秒,所有人都已就位。
在是雪用槍託猛砸二樓樓道盡頭的那扇窗戶四角時,今年燕京郊區的第二場大火也燒了起來。
可憐的街溜子,已經醒過來,一早和昏迷的陳拾一起,被轉運到了地下室。此刻的他,五花大綁,嘴被毛巾塞住,又用繩子從外圍纏上。諷刺的是,這些玩意兒還是從他自己身上搜出來的——他綁磚瓦廠廠長剩下的那些。
寸步難行,只能對著那個坐在工學椅上的背影乾瞪眼。而椅子上的人並不搭理他。
那是又熬了一天沒睡的聞山白,眼睛紅透,數不清血絲,眼皮腫得和眼睛還能睜開的部分一樣寬。一直盯著電腦介面平穩傳輸的檔案,無暇他顧。
街溜子努力蹬著地板,欲哭無淚,因為他能聞到空氣裡濃烈的煙味,還能感受到身後溫度逐漸升高的牆壁。想發出點聲音示警,可聞山白累得連句「別吵」都沒給他。
二樓那邊,情況雖然不容樂觀,但到底有了點希望。
天寒地凍一把火,就算再強硬的玻璃,也抵擋不住這般拉扯。熱脹冷縮之下,加上是雪熟練的破窗手法,那窗戶終於爆裂成一扇冰碴,帶著膠一點一點被砸出樓外。
電光火石之間,立馬有人朝這個方向放了幾槍!
是雪第一時間背身過去,躲於牆後,找準時機,隨便回敬一發子彈,也不管打沒打準。
因為就在同一時刻,別墅另一方向,樓梯口那房間裡,溫起也用類似手法,轟然破開了窗戶玻璃,緊接著,三兩下翻過窗戶,用床單擰成的繩索滑到樓下。
他左右看看,便向窗臺招手示意。
肅衣不敢停留,即使毫無運動細胞,也努力爬出了窗戶。
在落地前一瞬,又不經意看了眼地下室方向……到了這個關頭,他仍然想說出一個更完美的解決方案,可怎麼都說不出口。因為想了一整天,也找不到這樣的方案。
「小心……」
溫起不敢大聲,連抱帶拽地照顧肅衣落地,然後就和他一起合力抽掉了繩索。
又是幾聲槍響,不辨方位,震耳欲聾。
肅衣有些恍惚,差點平地摔進火裡,幸好被溫起及時拉住。
「沒事,在另一面。」看他滿臉擔憂,溫起還是問道,「聞老師她們?……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