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狀似想起什麼似的道:「哦對了,姐姐還不知道,我叫你多年姐姐,不是因為與你情同姐妹,而是因為,我們都留著聶家的血啊。」她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聶容萱不可置信的表情,輕笑著說,「你以為父親不再娶是為了你的母親嗎?不,他是為了我的母親。」
聶容萱太過震驚,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不可能!」
詩詩拍拍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本該被斬首的聶賢!
聶容萱瞪大了眼,激動地咳了起來,已經說不出話來。聶賢看到她這樣卻無動於衷,叮囑詩詩別留太久,轉身就出去了。
詩詩笑道:「父親確實是情聖,只不過他愛的是我母親,就如殷治深愛的從來都不是你,而是我一樣。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以為你母親是難產傷了身體嗎?那麼多人護著她,她哪裡就那麼容易難產?是父親想娶我母親進門,祖父棒打鴛鴦,讓你母親佔了那個位置,父親才容不得她,只不過我母親福薄,早早就去了,不然我也不用以侍女的身份進聶家。」
聶容萱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想要開口反駁卻無力發聲。
詩詩同情地看著她,最後留下一句,「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到你身邊的嗎?」
童年時的回憶彷彿出現在聶容萱眼前,她記得,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她才五歲,祖父告訴她,她以後就是殷治的妃子了,讓他們在一塊兒好好玩,又告訴她不可以冒犯殷治,要注意這注意那,她很不開心。
然後聶賢就送了詩詩到她身邊,說她不喜歡和男孩子玩,可以和女孩子玩,說她沒有姐妹,讓詩詩做她的侍女,做她的姐妹,專門陪她玩,在她身邊提醒她,她就不用怕不小心冒犯殷治了。
詩詩才比她小几個月而已,所以聶賢那時候已經偷偷養著詩詩五年了,可能本來是要找機會給詩詩一個更好的身份的,但剛好她和殷治算定了親,讓詩詩成為他們的玩伴,成為殷治的真愛,才是聶賢給女兒籌劃的最好的人生。
聶賢真是個好父親啊,只不過他是詩詩的好父親,不是她的。
聶容萱在閉上眼睛那一刻,恨意前所未有的強,所以能夠重生,她才恨不得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把他們剁碎了餵狗。她心中的滔天恨意根本難以平息!
也正因如此,萬萬不能讓聶容萱以這種狀態重生,好在她像是一夜長大,管不住情緒也能知道利弊,甘願留在識海中,不給容萱添亂。
容萱接手了她的身體,一到現實中就咳了起來,旁邊有人擔憂關切地道:「姐姐,不如叫御醫來看看吧,昨日立冬,你身子就難過了許多,雖說怕皇上憂心,可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容萱抬眼,看到詩詩大著肚子坐在不遠處,兩歲的太子緊挨著詩詩玩玉製九連環,看似詩詩對她十分親暱,但實際上詩詩和太子才是親暱的一家人,同她始終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免於染上她的病氣。
從前聶容萱覺得自己身子好不了了,不願讓殷治擔心,小病小痛都不看太醫,實在不舒服才找來相熟的太醫,留著御醫為殷治待命。但聶容萱對詩詩和她的胎兒十分在意,在詩詩說不舒服的時候,都直接讓殷治派御醫來看。
就連如今詩詩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用殷治送來的最舒適的布料做的,因為聶容萱心疼她犧牲自己為他們生孩子,總想在各個方面補償她,把私庫裡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同她分享。
可笑這兩人一直把聶容萱當傻子耍,御醫和天材地寶本就是想給詩詩的,只不過借了聶容萱的名而已,令太后和其他后妃的不滿全落到聶容萱頭上,這樣的伎倆,真是噁心至極!
容萱嘴唇一揚,輕聲道:「好啊,從前是我想岔了,皇上對我一片真心,我若不領情才更讓他擔心。」
詩詩有些意外,但沒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