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也這樣,我從小就這樣,你忘了?是因為入宮做了你的妃子,覺得獨佔你有點對不起別人,我才處處忍耐,結果所有人都來欺負我,現在你也要欺負我是不是?那我還懂事什麼?忍耐什麼?我這妃子當的還不如在聶家做姑娘呢!」容萱像是積攢許久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把手裡的暖爐都摔了。
這樣脾氣大的容萱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過了,殷治這才想起小時候的聶容萱其實是備受寵愛的大小姐,很張揚的,及笄後為了入宮才學宮規,收斂本性,又因為一直生病情緒不好,才漸漸變得安靜,他都快忘了這個姑娘也有這樣的一面。
是這次氣壞了吧?所以骨子裡的性子全冒出來了,換成他,他也不想忍,或者說這樣都已經算忍了,要是他,他肯定和太后勢不兩立。可容萱醒來後從來沒提過太后,雖然態度表明了她不喜歡太后,但至少沒有讓他為難,真是為他很忍耐了。
耍脾氣也不算什麼事,不影響大局,於是殷治安撫道:「聽你的,不過你也為我考慮考慮,那麼多大臣,我莫名其妙賞聶家人,賞得那麼多,往後怎麼對其他臣子?禮物私下送也一樣,重在心意不是嗎?難道我重視你還不夠,一定要有那些形式?」
渣男語錄都是一套一套的,說的好像容萱再堅持就是不愛他了一樣,讓人本能覺得理虧氣弱,乾脆妥協。
容萱作為一個很「愛」他的人,當然也妥協了,不過她沒有全盤妥協,不高興地道:「那至少做一件明面上的事,讓人知道你寵我重視我,和聶家沒關係的事。至於禮物,你陪我回孃家,不能讓人知道,我就親自去送。我差點死了,我都好久沒見過家人了,我要回去見他們。」
殷治很不想答應,哪有後宮妃嬪隨便回孃家的?但容萱已經妥協了,他再堅持也違揹他很「愛」容萱的形象,想想他一直對容萱很好,容萱回去頂多說說太后的壞話,不會說他什麼,不影響大局,便痛快地答應了,只是多問了一句明面上的事要做什麼。
容萱想了想說,「我想到了!給我娘加封誥命!封個特殊的,高一點的!」
殷治剛露出點為難的神色,容萱就不高興了,「怎麼了?難道這也不行?我娘都不在了,還能礙著別人什麼事?你就只是寵愛一個妃子封了妃子的母親,這還能影響你和其他臣子相處嗎?
我娘生我們生得那麼艱難,我還不記事她就走了,一天女兒福都沒享到。我如今做了德妃,做了當今皇帝的心尖尖,難道連一個誥命都給不了她?」
說到最後,容萱的聲音已經透著委屈了。殷治說服自己後,被她給逗笑了,「好,我答應你。你可真不知羞,哪有人說自己是男人的心尖尖的?」
「那不是嗎?」
「是是是,你就是我捧在手心裡,放在心尖上的人。」殷治哄人的時候眼帶柔情,讓人看了就會相信他真的深愛自己。
這次殷治想牽容萱的手,容萱沒有避開,因為她察覺到聶容萱劇烈波動的情緒。
聶容萱帶著愛與恨哽咽著說:【他總是這樣,演得比唱戲的還好,讓我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聽他說每句話都要想。】
容萱笑說:【為什麼要想?你根本不需要在意他是真是假,你只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你高興的時候就配合他演,不高興的時候就使性子不理他。你愛他無非也是想和他歲歲年年,花好月圓,你看與如今有何分別?
你喜歡他裝出來的樣子而已,那就讓他裝下去,做你的專屬戲子。】
一旦接受了戲子這個設定,聶容萱發現愛恨交織中殘留的那點愛意消失了。出生在大戶人家,她小時候就見過別人捧戲子,無非就是看中了人的臉蛋身段和表現出的那股子風情,砸錢買自己開心,誰管戲子是真情還是假意?偶有個別人犯傻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