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移開了視線。
蘇末和溫笙又在孤兒院待了會兒,快晚上時和孤兒院的孩子們道別。
這些孩子也沒有生出不捨之心,在他們眼裡,蘇末給他們帶來了快樂,但他們知道這種快樂是非常短暫的,與其不捨,不如就此遺忘。
“大哥哥!“
等蘇末上了車要離開時,月月突然追了上來。蘇末這才發現月月跑起來姿勢和正常人不一樣,她左腿瘸著,一拐一拐的樣子讓蘇末有些心疼。
之前講故事的時候,月月都是坐在自己座位上,蘇末從未發現她有什麼不同。
掩飾住情緒,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月月。”
月月微微喘息著,仰頭看著蘇末:“我知道神話故事都是騙人的,我也知道這個世上沒有神。可是……我還是願意去相信。我病了,醫生阿姨說我很快就要走了,我知道走了是什麼意思。你如果真的能見到王母娘娘,能讓她早點來看我嗎?我怕我等不到……”
月月生來殘疾,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她雖然年幼,可不迷戀世間,更不愛這個世界。與其說是活著,不如說是在數自己的死期。
她是那樣的平靜,再談論死亡時的眼神是那麼淡漠,蘇末不敢想這麼年幼的孩子是如何接受自己將死這個事實的。
蘇末又將視線落在了月月身後,那些孩子並肩站在門口,他們或看不見,或不能言語,或有殘缺,他們是不同的,可眼神是相同的乾淨,也是相同的看破人生。
蘇末內心突然受到了震撼。
人世這麼大,不幸的人何其之多,這些孩子知道沒人能救他們,就連他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於是……於是將一切託付給了本就不存在的神明。
蘇末喉頭酸澀,半蹲下看向月月:“我答應你,今晚你就能見到王母娘娘。我也答應你們,你們會見到你們想見到的神。”
得到想要的回答,月月燦爛笑了。
“大哥哥再見。”月月衝蘇末揮揮手,一瘸一拐走向夥伴。
蘇末深吸口氣平復下心情,轉身重回到車裡。
她扣著方向盤,側頭瞥向溫笙:“你看到了吧?命運不會看你是孩子而憐憫你。”
她緩緩發動引擎,低聲說:“我既然是你情劫,我的底子你也應該摸透了。我爸媽重男輕女,他們盼來盼去盼來我這個女兒,剛生下時,我奶奶把我丟到了山裡,那是冬天,我凍了一夜竟然沒死。然後被重新帶回去當男孩子養。”
“我比月月他們好不了多少。我爸堅信棒輥底下出孝子,一有不對就打我。起晚了打,只考了九十分打,被同學欺負,還是我的錯,打。”
“我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我知道我格格不入,與眾不同,甚至簡單的生理問題在我這裡就成了登天難事。”
蘇末也像月月一樣,儘管身體健康,可她內在早已傷橫累累,別人都在貪戀溫暖,只有蘇末能奢求脫離苦海,當她某天睜眼看到自己出現在這裡,何止是興奮二字。
“所以我只能把你當……”
“蘇末,我們去參加你喜歡的舞會吧。”溫笙突然打斷了蘇末,他笑眯眯說,“有很多漂亮小姐姐的那種舞會。”
蘇末還沒回神,溫笙就解開了安全帶:“換我開車。”
蘇末一臉茫然的坐到副駕駛座上,溫笙加大油門,車子漸漸駛遠。
四十分鐘後,他們在一傢俱樂部門口停下。
“今天是化裝舞會,門口會派發面具,隨便玩兒,不用擔心人認出你。”
蘇末一臉問號:“你……帶我來這種地方?”
“嗯。”司溫笙一本正經,“這種地方能讓人放鬆。”
“……你不是不喜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