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帳外,問已經迅速起身出了拔步床的曹勛:「什麼時辰了?」
曹勛看眼漏刻,皺眉道:「卯時三刻。」
這個時間,大多數百姓都還沒有睡醒,父親過來,肯定出了大事!
雲珠連頭都沒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外衣,小跑著跟在曹勛身後,隨他一起去前廳見父親。
整個定國公府都還靜悄悄的,前廳這邊,只有張泰、阿九守著。
曹勛看眼二人,帶著雲珠進去了。
雲珠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父親,身上的深色錦袍沾滿了灰土泥汙,腳上的靴子更是髒得像在土裡滾過一樣。
曹勛推測道:「岳父剛剛進城?」
李雍的臉色非常難看,看眼女兒,他將剛剛寫好的一張紙塞到曹勛手裡:「這個地方,你即刻抽調百人前去查封,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一旦動手便要拿住所有人,別給他們自盡或燒毀任何字據的機會。你儘管去,你走之後,我馬上進宮去見皇上。」
曹勛看眼紙上的地點,什麼都沒問,轉身離去。
雲珠擔心道:「爹爹,出了何事?」
李雍拍拍女兒的手,不想讓那些畜生所為髒了女兒的耳朵:「有人作惡,其中可能有官官相護之嫌,我現在只信得過復山,他先去拿了人,我進宮後才不怕有人暗中通風報信,叫那些人毀了人證物證。好了,我也要進宮了,你不用擔心。」
他腳步飛快,雲珠現在的樣子也不方便跟到門口。
回到後宅,雲珠已經冷靜下來。
是父親發現了別人的罪證,寧國公府上下行得正坐得端,確實不必要擔心什麼。
寧國公府,孟氏幾乎一晚沒睡。
丈夫說他要為官府抓捕那些兇犯歸案,為了尋找線索跟蹤可疑之人,確實有幾次在外面過夜的情況,可昨晚日子太特殊了,縱使孟氏不信鬼神,看不到丈夫的人影,她這心也慌慌的,而且昨天黃昏丈夫只說說出去走走,並未喬裝打扮,除非丈夫鬼迷心竅去喝花酒了,必然是中途遇到了什麼意外。
反正睡不著,她早早地來前院等丈夫。
李耀要進宮當差,得知母親的不安,不甚在意地安慰道:「我爹有一身的武藝,遇到歹人那也是歹人倒黴,您就別擔心了。」
孟氏:「他是厲害,可萬一他遇到了一堆歹人呢?」
李耀:「天子腳下,那些歹人瘋了才跑到京城為非作歹。」
孟氏:「行行行,你快走吧,看你就煩。」
李耀:「……」
他便只管自己出門了。
經過一個路口時,從右邊衝出來另一匹馬,驚得他的馬抬蹄嘶鳴。
李耀正要破口大罵哪個孫子敢衝撞他,忽地愣住:「父親?」
李雍沒理兒子,騎著從女婿家裡借來的馬,繼續往前跑去。
李耀緊跟而上,上下一打量,怒了:「您還真被人欺負了啊?誰幹的,兒子替您報仇去!」
李雍半個眼神都沒給他。
到了皇城外,宮人一道道將李雍求見的訊息報到乾清宮。
元慶帝睡得正舒服,得知許久沒見的李雍要見自己,打個哈欠坐了起來:「宣。」
一刻鐘後,李雍單獨進了帝王寢宮。
元慶帝還在龍榻上躺著,一隻綠眼睛的黑貓從榻上跳了下來,圍著李雍繞一圈,興趣寥寥地走了。
元慶帝也被李雍一身的狼狽驚到了:「你又去做了什麼?」
李雍想到昨晚查到的罪惡,憤怒到額頭青筋暴起:「回皇上,京城有官員結伴奸害童女,還請皇上徹查!」
元慶帝瞌睡頓飛,勃然色變,指著李雍道:「把你查到的都說與朕聽!」
李雍自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