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跟著男客們準備往裡走,這時,刑部尚書郭弘忽然開口道:「劉氏千里迢迢從寧波府進京伸冤,無論她有沒有證據,本官身為刑部尚書都不能坐視不理。」
胡伯昌厚厚的眼袋更沉了幾分,看著他道:「郭大人的意思是?」
郭弘朝他拱手,道:「我會帶劉氏等人回刑部,也免得她吵吵嚷嚷壞了您府上的喜事。」
他既然說出這話,胡伯昌便不指望能攔了,笑道:「也好,那就有勞郭大人徹查此案,還我胡某一個清白。」
郭弘:「自當如此。」
說完,他穿過賓客們讓出來的狹窄交道,對被粗魯扣押的劉氏等人道:「我乃刑部尚書郭弘,你們可願隨我去刑部陳訴案情?」
劉氏涕淚俱下:「民婦願意。」
郭弘再看向那些魁梧粗壯的家丁,目光變冷:「還不放手?」
家丁們歪頭看向胡伯昌,收到主人的眼色,這才鬆了手。
隨著郭弘、劉氏等人的離去,胡府這邊便只剩迎親隊伍與一眾賓客了。
喜娘收到胡府總管的眼神,忙又喜氣洋洋地吆喝起來。
狀元郎陳定之的笑容卻再也無法恢復之前的自然,如果可以選擇,他真想轉身離開。
吹吹打打聲中,狀元郎還是接走了新娘子。
一群官場的人精們只當沒有出過變故,該吃吃該喝喝,直到喜宴順利結束。
胡伯昌送幾位尚書與曹勛等人出門。
曹勛官職雖高,站在尚書堆裡就是小輩了,他自覺地走在後面,出門後一邊看著胡伯昌與幾位尚書道別,一邊留意院內,等著自己的小夫人。
曹紹就站在兄長身後。
這時,潘氏等女眷出來了。
曹勛找了一圈,問潘氏:「怎麼不見雲珠?」
潘氏不信他不知道,只說杜少夫人不小心將茶水灑在雲珠身上,雲珠便提前離了席,省略了其他。
那麼多人看著,她身為婆母,總不能當眾批評兒媳婦睚眥必報。
曹勛似乎相信了這個解釋。
曹紹的臉有點黑,因為他知道雲珠與杜少夫人的舊怨,自然清楚杜少夫人肯定是故意的。
不想雲珠白受這委屈,回府路上,曹紹低聲跟兄長講述了當年的那件事。
他只是想兄長好好安慰雲珠一番,問心無愧。
曹勛點點頭:「知道了。」
回府之後,曹勛換了身玉白色的錦袍,去後院見雲珠。
雲珠已經換好中衣準備歇晌了。
曹勛坐在床邊,看著她問:「提前離席,怎麼沒派人跟我說一聲?」
雲珠笑道:「說了你也不能走,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事。」
曹勛:「那人也太不小心了,茶水燙不燙,可有傷到你?」
雲珠微微詫異,轉而猜到他應該只聽說了前半截,道:「溫的,沒事。」
曹勛沉默片刻,摸她的頭:「說了陪你去探望岳父,怎麼還躺下了?」
雲珠:「我又不知道你何時回來,應酬應該也挺累的,不如你也歇會兒再去吧。」
曹勛指指身上的衣袍:「現在去吧,不然還得再穿一遍。」
雲珠只好叫連翹石榴進來,服侍她更衣。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夫妻倆都上了車。
因是夏季,車裡隨時備著一把團扇,曹勛拿起來,習慣地幫她扇風。
雲珠閉著眼睛假寐。
曹勛:「要不要靠到我身上?」
小夫人淺笑:「不了,沒多遠的路。」
曹勛:「嗯。」
他的扇子仍然扇了一路。
到了寧國公府,顧敏聽到訊息出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