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哼道:「我就欺負你了,你又能怎樣?」
曹紹的視線自她瀲灩的眼移到她紅潤的唇。
是個男人都會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
可他生生忍住了,就算雲珠不像一些文官家的閨秀那般循規蹈矩,她也不可能會縱容他婚前輕薄。
他主動拉開了距離。
等兩家的隨從趕過來,雲珠重新上了馬車,休息夠了,需要步行登山的石階路也到了。
曹紹陪著雲珠走在前面。
碧空遼闊,山風怡人,秋日的林間波浪般呈現出不同的明麗顏色。
雲珠還是牽掛邊關的父親的,在半山腰的涼亭休息時,她望著西北方,低聲同曹紹道:「不知甘州那邊如何了。」
曹紹看著她濃密的烏睫,安慰道:「別太擔心,九州有六州都收復回來了,剩下三州指日可待,伯父被老國公看輕太久,大概急於求成了,接下來只需要等著跟我大哥的兵馬匯合,何愁拿不回甘州?」
兩次敗仗在前,雲珠確實對自家爹爹沒有多少信心了,可她聽說過大國舅曹勛的赫赫戰功,知道其人能徵善謀,年紀輕輕卻與其父齊名,乃是本朝公認的新一代戰神。祖父生前也對曹勛讚不絕口,稱父親能有曹勛的一成本事,他也不至於不許父親帶兵。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戰事。
雲珠是將門之女,自幼耳濡目染,在兵法戰術上頗有見解,邊關那些將軍們她雖然沒見過,也早從祖父口中瞭解得七七八八,所以無論曹紹提到哪次戰役,她都能參與其中,而不是隻能巴巴地聽曹紹高談闊論。
曹紹喜歡這樣的雲珠,可惜他的定力還是不夠,聊著聊著注意力又偏了,或是被心上人瀲瀲生波的眼眸吸引,或是被她飽滿濕潤的唇瓣所惑。
雲珠輕輕推了他一下,偏頭道:「你再這樣,我們就回去吧。」
曹紹尷尬地咳了咳,仗著隨從們離得遠,他低聲道:「這不能怪我,兩年多不見,你變了很多。」
雲珠來了興趣,看著他問:「哪裡變了?」
曹紹不語,一雙丹鳳眸洩露出無限情意。
就在這時,守在山道轉角處的連翹突然走了過來。
這是下面有遊人靠近的意思。
曹紹立即站起來,坐到了亭子另一側,換成連翹守在雲珠身邊。
「是孫家兄妹。」
雲珠面露嫌棄,偏頭看向亭外,並不準備理睬孫家那兄妹倆。
她卻不知道,孫玉容是專門追著她出來的!
自從李雍連連吃敗,孫玉容就準備狠狠奚落雲珠一番了,為了能夠與雲珠「巧遇」,不惜派人暗暗盯著雲珠的動向!
「哎呀,好巧,雲珠你們也來賞秋嗎?」
氣喘吁吁地轉過拐角,看到涼亭中的主僕幾人,孫玉容眼睛一亮,腿不酸了氣不喘了,加快腳步閃進涼亭,直接坐到了雲珠對面,中間只隔了一人的位置。
雲珠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孫玉容幸災樂禍地笑:「怎麼這麼不高興,莫非是因為寧國公的出師不利?」
雲珠垂眸。
孫玉容掃眼自去擋在好色的哥哥面前的曹紹,心中頗為痛快,繼續拐彎抹角地諷刺起李家來。
只是她才開了個頭,雲珠忽然抬手,不輕不重的一個耳光就落在了她臉上。
「啪」的一聲,孫玉容呆住了,不遠處對峙的曹紹、孫廣福也齊齊回頭。
他們就看見,孫玉容一手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站起來,瞪著坐在那的雲珠質問道:「你打我?」
雲珠則像聽了什麼笑話似的,一邊用帕子擦手一邊輕聲道:「打了啊,沒感覺?」
以她的身份,對百姓出手算仗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