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幽怨地瞥眼親兒子,帶著兩兄弟去了正廳,邊走邊道:「自打你父親去世,我就搬去西院了,正院空了這麼多年,總算等回了你這個一家之主。」
曹勛看著周圍熟悉的院內景緻,道:「兒子不孝,家裡這些年全靠母親一人操持,叫您受累了。」
潘氏非常善解人意:「你那是為了報效朝廷,出生入死換來了邊關穩定,我們在家養尊處優,有何可累的。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年紀越來越大了,打理內務漸漸力從不心,你既然回來了,便該趁早娶個賢妻,到時候我把內務交給你媳婦,便可以真正地享清福嘍。」
提到娶妻,曹紹臉色更差。
曹勛笑道:「我才回來,倒也不必那麼急,母親且多操勞一段時日吧。」
說著話,三人進了正廳。
北面是兩張主位。
曹勛是一家之主,潘氏則是家裡最大的長輩。
潘氏故意放慢腳步,餘光打量著旁邊幾乎並肩而行的繼子。
曹勛保持著先前的步伐,徑直在左側,也就是前兩任國公生前專屬的太師椅上落座。
潘氏眼角微抽。
曹勛坐好了,神色從容地看著潘氏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坐下,然後誇起曹紹今年的春闈表現來。
這個話題讓潘氏由衷地笑了出來。
丫鬟送上茶水,曹勛端起茶碗,慢條斯理地細細品嘗,交談時偶爾流露出一絲遠行之人終於回到家的疲乏。
潘氏還想打聽打聽今日的慶功宴,曹紹關心兄長,開口勸道:「母親,大哥肯定累了,您先回去休息,有什麼話等傍晚再說。」
潘氏:「……瞧瞧,我這個做母親的倒還不如你這個弟弟細心了。」
打趣歸打趣,她還是領著丫鬟默默走了。
曹勛將她送到門口,這才看向弟弟:「我怎麼覺得,你對母親頗有不滿?」
曹紹委屈啊,被素來敬重的兄長問起,眼圈都紅了。
他想的是,如果大哥提前幾個月回京,那麼大哥才是這個家的家主,只要大哥肯為他做主,母親反對他娶雲珠也沒用。
就差了這三四個月,差一點他就可以娶到雲珠了!
身高八尺的探花郎眼看著要哭,曹勛示意左右退下,將弟弟帶回廳堂,關心道:「究竟出了何事?」
曹紹冷靜片刻,將他與雲珠那樁曾經被預設的婚約說了。
「大哥,事到如今,我跟雲珠已經不可能了,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要你為我重新做主。」
「咱們曹家與李家三代交好,沒道理毀在母親手裡,如今你回來了,有機會還是儘量與李家修復關係吧,不結親也不必成仇,是不是?」
曹勛想了想,道:「知道了,你放心,我救過寧國公一命,過兩日我親自去登門賠罪,這事應該就算過去了。」
曹紹垂著眼,神情黯然。
曹勛:「或者,我試著再替你爭取一下婚事?」
曹紹自嘲一笑:「不用了,母親那樣,就算寧國公夫妻看在你的面子上願意委屈雲珠,雲珠也絕不會委屈自己。」
曹勛調侃弟弟:「你這般容貌才幹,又如此痴情,她大概還是願意嫁過來的。」
曹紹搖頭:「不可能,大哥如果見了她,自會明白。」
他很難受,說完便匆匆離去。
曹勛靠進椅背,目送弟弟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他確實沒見過長大後的李雍女兒。
可他早就知道這個弟弟被李雍女兒迷得團團轉,小廝一般願為驅使。
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有些男女,越是縱著捧著,越不會把別人當回事。
作者有話說:
哈哈,大國舅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