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敏嗔她:「你再鬧我,下次你回來我就不理你了。」
姑嫂倆聊了些家常,說著說著就提到了李耀的新差事。
顧敏感慨道:「世子回京前,我還以為皇上會安排他去御前衛或其他京衛做個副指揮,再讓上面的指揮使想辦法磋磨他,以世子的暴脾氣,肯定一點就著的,沒想到皇上竟然讓他去金吾前衛做了指揮使。」
這樣的話,皇上真想找丈夫的茬,也會比前面那種麻煩些。
「雲珠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國舅爺幫忙去皇上面前打點了?」
顧敏思來想去,只想到這一個合理的解釋。
雲珠笑道:「可能吧,我也問他了,但官場上的事他都不跟我說的。」
顧敏:「國舅爺到底穩重,不是做了好事一定要邀功的那種人。」
這話雲珠左耳聽著,右耳就給放出去了。
曹勛有沒有幫忙她不知道,可雲珠覺得,小皇帝暫且沒找哥哥的麻煩,全是因為她的緣故。
男人都好面子,如無必要絕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小皇帝雖然年少,可他的身份擺在那,明明一句吩咐就能履行承諾,何必食言呢?
說起來,李家與小皇帝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唯一一點過節就是先帝讓弟弟去給二皇子伴讀,讓小皇帝擔心了一把。如今弟弟遠在貴州,父親賦閒在家,姻親顧家退出了朝堂,小皇帝根本不需要再忌憚李傢什麼,雲珠再趁機利用一下小皇帝對她的好感,能達成現在的局面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小皇帝的好感夠不夠單純……
雲珠覺得自己並不需要太過擔心。
首先,小皇帝才剛剛十三歲,大概還是少年慕艾的階段,像曹紹、謝琅處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都明著暗著跑到她面前表現討好,腦袋裡未必有成年男子的齷齪念頭。
再者,就算小皇帝有那噁心的心思,他跟曹勛提過的那位梁文帝也完全不同。梁文帝在位時已經屬於梁朝末期,皇帝昏聵奸臣當道,禮樂崩壞,什麼荒唐事在當時都不算稀奇,梁文帝就像破罐子破摔一樣,見喪夫守寡的姑母楚楚動人,乾脆就出了手。
本朝遠比梁朝注重禮法,現在又處於國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小皇帝怎麼都要顧忌一些。何況梁文帝的姑父死了,曹勛可還活得好好的,與小皇帝的關係又頗為親近,再加上曹太后在宮裡看著管著,小皇帝敢那麼膽大妄為?
因為哥哥回來了,差事上暫且也不用擔心什麼,雲珠擰緊許久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在孃家吃過午飯返回定國公府,雲珠只打算歇個晌,沒想到居然一覺睡到了天黑,曹勛都回來了,一身常服坐在床邊。
雲珠的視線漸漸從茫然恢復清明,坐起來問:「什麼時辰了?」
曹勛:「還好,我也才回來,是不是陪岳母她們打了太久的牌,累到了?」
雲珠瞪了他一眼。
曹勛拿了她的夾襖過來,照顧她穿好。
雲珠這半晌都是朝外側睡的,右臉頰睡出了壓痕,瞧著也比左邊臉更紅一些。
她低頭系盤扣時,曹勛的指腹忽然輕輕撫過那道壓痕。
有點癢,也曖昧。
雲珠怕他此時起興,嘟噥道:「餓了。」
曹勛放下手:「嗯,先去吃飯。」
晚飯是湯鍋,微辣的鍋底騰起如雲似霧的水汽,曹勛坐在小夫人身邊,頻頻幫她夾出涮好的肉。
雲珠吃得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飯後,曹勛才道:「福建那邊倭寇日益猖狂,皇上派我去抗倭,後日一早出發。」
雲珠呆住了,與曹勛對視片刻,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她才無法理解地問:「那麼多大將,為何要你過去?」
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