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右手拿信,左手揉了揉她的頭。
看完三頁信紙,曹勛也給小夫人講了講他對貴州一帶的見聞。
雲珠已經改成趴在他懷裡了,等曹勛說完,她看著他問:「弟弟不會跟我說叫我擔心的事,你可聽說過什麼?」
曹勛頓了頓,道:「黎王也給皇上遞了摺子,說這一路有二十三個親兵死於疾病,他們抵達貴州時,親兵統領魏剛聯合宋太醫意圖毒害王爺,當場伏誅。」
雲珠震驚地坐了起來。
曹勛隨她坐正,握著她的手:「這裡面定有顯哥兒的功勞,所以你別看他年少,其實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稱霸一方的猛獸都是廝殺出來的,將門子弟同樣需要血的磨鍊。
雲珠明白這些道理,她控制不住的是後怕。
魏剛又不傻,沒事毒害一個王爺做什麼,分明是受了乾興帝的指使。
乾興帝都把黎王打法到那麼遠的地方了,居然還狠心到要置人於死地!
「他難道就不怕背上殘害手足的罵名?」
雲珠沒有指名道姓,曹勛卻知道她指的是誰,低聲道:「並無證據是他所為。」
確實沒有鐵證,但百姓們會猜測,乾興帝如果還知道忌憚的話,應該會就此收手,繼續肆意妄為,則會將民心推得越來越遠。
曹勛摸了摸雲珠皺起的眉心:「放心,我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護他們,路上不便現身,現在他們到了藩地,我的人便可偽裝成當地人進王府做事,當然,如果顯哥兒他們能夠自己解決,我的人也不會主動暴露身份。」
雲珠明白,這事幹係太大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乾興帝下一個對付的就是曹勛。
她靠到這人懷裡,真心道:「謝謝。」
甭管他是為了保護黎王還是顯哥兒,只要顯哥兒能從中受益,雲珠都要謝他。
曹勛抱著她道:「你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說話時,雲珠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臉頰貼著的衣物也染上了他溫暖的體熱。
這麼冷的秋天,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其實挺好的。
雲珠剛替弟弟那邊鬆了口氣,第二天哥哥李耀剿匪不利的訊息就在京城傳開了。
昨日雲珠忍著沒回孃家,這次她必須回去。
顧敏出來接的小姑子,滿臉的憂愁:「妹妹可來了,父親聽說世子出師不利,氣得吐了血,郎中才走。」
雲珠一聽,急得就往裡面跑。
李雍躺在床上,只有孟氏在身邊陪著。
雲珠衝到床前,還以為會看到臉色憔悴的父親,沒想到父親居然在笑。
雲珠茫然地看看母親,這時,身後傳來關門聲,雲珠扭頭,發現顧敏也一改剛剛的沉重,笑得溫柔嫻靜。
孟氏輕聲給女兒解釋:「你爹這是做戲給外人看呢,他自己連吃三次敗仗都沒吐血,怎麼可能因為你哥哥白跑一趟就氣成那樣。」
雲珠:「……」
李雍:「……好歹兒媳也在,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夫妻倆這一鬧,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得輕快起來。
孟氏再跟女兒誇了一頓兒媳婦:「你哥哥是個莽的,我還擔心他到了那邊就把你嫂子的囑咐忘了,現在看來,他記得清清楚楚呢,可見在你哥哥心裡,你嫂子的話比孃的嘮叨管用。」
顧敏臉紅了。
雲珠知道哥哥是佯裝無能,再確定父親是裝吐血,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李雍嘆道:「顯哥兒陪著王爺平安抵達藩地,宮裡怕是心情不暢,你哥哥這次敗的剛剛好,不然皇上可能又要盯上咱們家。」
聽起來算是好訊息了,但其中的蟄伏與無奈,還是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