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垂著眼坐在一旁。
曹勛將小夫人抱到腿上,問:「怎麼不太高興的樣子,因為齊國公提到了岳父?」
雲珠敷衍道:「沒有,就是應酬了一上午,有些累了。」
曹勛便給她捏起肩膀來。
雲珠瞥見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扣著她的肩膀,彷彿只要他願意,就能隨手將她的骨頭捏碎。
不過,他現在的力度剛剛好,捏得她很舒服。
是她沒有心情享受,隨時準備應付他的陰陽怪氣。
這人也是夠虛偽,每次挑她的錯都要先扯些別的,故意往她的錯處引,暗示她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把柄。
然而雲珠等了一路,也沒有等到國舅爺的找茬。
今日並非休沐日,以曹勛的忙碌,他不去齊國公府吃席都行,就像雲珠都沒料到他會去。
所以,將她送回家裡,曹勛便換上官服去了都督府,還有一下午的差事等著他。
雲珠只好又等了一下午。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再被他罵一頓輕浮,就是這種有事懸著的感覺很不舒服。
天氣涼快,雲珠在國公府的園子消磨了半日光陰,估摸著曹勛快回來了,她才回了正院。
晚飯的時候,雲珠瞥了曹勛好幾眼,發現他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接下來就要睡覺了。
因為哥哥的事,雲珠情緒低落,這段時日曹勛都沒有纏她,今晚他顯然有了興致,進帳後便將小夫人抱到腿上,捧起她的臉細細密密地吻著。
雲珠:「……」
她的耐性徹底耗盡,揮開他的手,人也離開他的懷抱坐到床內,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玉容出閣的時候,你明明都看見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曹勛微亂的呼吸漸漸平復下來,有些無奈地看著她:「說什麼?」
雲珠偏頭,笑道:「輕浮啊,你最愛說的那一套。」
曹勛已經怕了這兩個字,更知道這兩個字大概成了她心裡的一根刺,以後只要他讓她哪裡不痛快了,她大概都要舊事重提。
曹勛移到她身邊,將板著臉的小夫人重新抱到懷裡,低頭看她:「是,我是看見了,看見你明明不待見孫世子,卻擔心他把孫姑娘摔了,擔心孫姑娘被人鬨笑,所以寧可跟了一路,讓孫世子為了不在你面前出醜成功地將妹妹送進花轎。」
「我只覺得那樣的你率真可愛,與輕浮何干。」
「是你把我想得太壞了,雲珠。」
雲珠:「……你當時看我的眼神可不像是在誇我。」
曹勛:「是嗎,我當時是什麼眼神?」
雲珠哪裡會學?況且她根本就沒有細看。
「你自己想了什麼,你心裡清楚。」她哼著道。
曹勛笑了,下巴貼著她的側臉:「嗯,我是清楚,那會兒我想的是,孫世子雖然沒什麼才幹,但他還是有些功勞的,能逗你笑得那麼好看。」
雲珠瞬間警惕起來:「你看,你還是介意這個!」
曹勛捧起她的臉,正色道:「我沒介意,我只是有些慚愧,那些年輕兒郎心心念念地要取悅你全苦於沒有機會,我呢,明明娶了你,卻沒辦法讓你天天都那樣笑。」
雲珠沉默了。
曹勛也經常能哄她笑的,因為他一個手握實權的國舅爺願意那般做低伏小地哄著她,雲珠心裡得意,一得意可不就笑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先帝死後孃家處處被打壓,雲珠再沒有那份好心情,而曹勛……
「誰家還沒點煩心事了,沒心沒肺的才天天傻笑。」雲珠垂下睫毛道,「跟你沒關係,你不用慚愧。」
曹勛沒再說話了,只是繼續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