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廳堂這邊,隱隱聽見平西侯與謝琅的談話聲,前面就是門口了,曹勛停下腳步,一邊幫小夫人放下兜帽,一邊低聲問:「會不會緊張?」
雲珠笑了,她見三代皇帝都不會緊張,各種國公侯爺更是見得多了,有何稀奇的?
曹勛指了指自己的臉,提醒她平西侯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
雲珠只把他朝前推去。
下一刻,夫妻倆並肩進了門。
雲珠抬眸,最先看到的是主位上的平西侯,徵戰幾十年的老將軍本就積威甚重,那道疤更是讓他看起來又兇又悍,可雲珠想到的是老將軍在戰場殺敵的英勇,哪裡又會去在意醜不醜兇不兇。
見老侯爺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雲珠笑著上前,落落大方地行了一個禮,道:「晚輩早就聽聞侯爺您的威名,今日總算見到了。」
天色已暗,官舍的廳堂也不是那麼明亮,端坐主位的平西侯彷彿一頭猛獸。
很多人都怕他,這個從京城來的國公府貴女卻毫無畏色,並且還不是那種裝出來的鎮定。
平西侯忽地笑了,摸著鬍子點頭讚許:「好,不愧是李家的女兒,好膽識。」
想到已經過世的李家老國公,平西侯跟雲珠談了些舊事,語氣親近。
陪老侯爺聊過天,雲珠退到了曹勛身邊,這時,她才將目光投向站在謝琅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平西侯府的世孫岑灝,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容貌……
雲珠很久沒有被一個男子的容貌驚艷過了,畢竟她有一個曾經被譽為京城第一佳公子的美爹,曹紹再俊,在她眼裡也沒有多稀奇,當初曹勛回京,雲珠更多的是詫異他一個武將居然也跟父親一樣都是溫潤儒雅的氣度。
偏偏在這清苦的西北邊關,居然出了一個明珠一般的年輕公子。
但云珠也只是多看了兩眼而已。
男人們吃席喝酒,雲珠先回後院了。
水房送來熱水,雲珠好好清洗了一番,再抹上一層潤膚的桃花膏。
官舍燒的火炕,雲珠也沒什麼事做,先進了被窩。
快一更天,曹勛才回來,帶著一身酒氣。
雲珠早有預料,只要曹勛別來親她的嘴,她也不會嫌棄什麼。
他抱住雲珠,道:「剛剛過來時飄雪了,明天可能會更冷。」
雲珠:「下雪的話,還要去嘉峪關嗎?」
曹勛:「老侯爺說了,雪停了就去,下著就改日。」
雲珠:「我也要去。」
曹勛摸她的鼻子:「那麼冷,有什麼好看的,仔細著涼。」
雲珠:「要不是為了嘉峪關,我直接在甘州等你好了,何苦再多陪你吹一段冷風?」
祖父曾經在嘉峪關鎮守多年,這裡對雲珠的意義最為特殊,她想走一遍祖父曾經走過的地方,看一看祖父與眾將士誓死守護的山河。
曹勛拿小夫人沒辦法,翻上來道:「行,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
雲珠覺得他身上有些燙,抬手去摸他的額頭:「你不會吹傷風了吧,怎麼這麼熱?」
曹勛輕輕咬著她的耳垂:「這種時候,不熱才不正常。」
行路辛苦,有時候連沐浴都不方便,縱使夫妻倆夜夜都宿在一起,也不是天天都可以那樣。
國舅爺用他的好興致與力氣證明瞭他並沒有被吹傷風。
雲珠被他弄得暈暈乎乎的,也就忘了這回事,在他懷裡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早上,雲珠是渴醒的,官捨生怕他們夜裡冷到,這炕也燒得太過熱乎。
她在被窩裡翻個身,故意將稍微涼一點的被子壓在身下,喊連翹進來。
連翹挑開簾子,一開口就吐出一團白氣,眼睛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