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她倚著桌子,看曹勛一手拿針,一手撥弄針線筐裡的線軸。
可惜他並沒有找到與雲珠那條裙子顏色相似的線。
曹勛放棄了縫補的打算,低頭去研究裙子拉絲的地方。
他試著將那條絲拉平,有點效果,只是還剩了一截松著。國舅爺看看裙子外面再看看裡面,忽然將裡面翻過來,試著用針將抽出的那截絲線挑回去,很細緻的活計,他耐心十足,最後居然真的把裙子復原了,丁點都看不出拉過絲的痕跡。
雲珠:「……」
也許在女紅上面,這位大將軍比她更有天分。
曹勛關上窗戶,提著裙子走過來:「我幫夫人穿上。」
這種事讓男人來伺候很容易變得不正經,雲珠瞪他一眼,搶過裙子準備坐到床邊穿。
曹勛卻從後面追上來,修長的手臂圈住她的腰,唇已然落在了她的頸上。
明明置身如此寒酸的地方,雲珠居然也被他撩起了興致。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
曹勛親親她的臉,讓雲珠坐到床上,他去開門。
是來送飯的小道童。
曹勛接過託盤,沒有再關門。
晚飯非常簡單,素粥配饅頭,還有一道涼拌青瓜,據小道童說,這青瓜是道觀自己種的。
桌子上點了一盞油燈,窗外是瓢潑大雨,雲珠想,大多數百姓人家過得都是這樣簡樸的生活吧?
可能是承受過一家人要被小昏君迫害的煎熬,雲珠便覺得哪怕清苦一些,日子能這般平靜都是好的。
當夜幕終於降臨,國舅爺也沒有了白日的顧忌。
客房的小木床有了年頭,翻個身都會發出吱嘎的動靜,曹勛便把雲珠抱到了窗邊。
夜裡起了風,豆大的雨點一陣陣地打在窗上,遮掩了窗內的動靜。
他想讓雲珠坐在桌子上,想到桌凳粗糙的做工,曹勛先將脫下的道袍鋪疊幾層,再讓雲珠坐下。
雲珠:「你這是褻瀆神仙。」
曹勛:「道法自然,神仙不在意這個。」
每到這個時候,雲珠都說不過他。
等客房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不斷的雨聲,雲珠又趴在了曹勛的身上。
雨夜清涼,曹勛拉起被子一直遮住她的肩膀。
雲珠輕輕戳著他的胸膛:「你非要帶我同行,為的就是這個吧。」
曹勛摸著她的頭:「你就不會把我往好了想。」
雲珠輕笑:「誰讓你沒做過什麼好事。」
曹勛沉默片刻,對著黑漆漆的屋頂道:「怎麼樣算是做了好事,像年輕兒郎那般對你甜言蜜語海誓山盟?」
雲珠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曹紹曾經許諾非她不娶的深情模樣,再想像曹勛也用同樣情意綿綿的眼神看她,便不由地打了個激靈。
曹勛當她冷了,將她放下來再緊緊地摟進懷中。
雲珠哼道:「不需要你甜言蜜語,不罵我就算好事了。」
曹勛:「……」
他就知道,這筆帳她能記一輩子。
可他還是要澄清:「不是罵,只是怕你……怕你會舍了我,所以語氣重了。」
雲珠愣了愣,以前他解釋此事,都是說怕她犯錯出事,今晚怎麼變了說法?
「什麼叫舍了你?」她靠著他溫熱的胸膛問。
曹勛蹭著她細軟的髮絲:「覺得他權力更大,覺得做皇后或貴妃更風光,便想辦法棄了我這個老的。」
雲珠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要反駁,要辯解自己不是那種人,曹勛卻先一步按住了她的嘴唇,溫聲道:「不用著急,我只是作為丈夫不希望你有這種念頭,並不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