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笑意加深:「我說,我殺了秦、滄、闌。」
屋外,一道驚雷閃過。
郭丞相的臉慘白如蠟紙。
欽天監。
衛廷找來了乾爽的衣裳,臨進屋時,他對司空雲道:「可否勞煩監正,讓人去鎮北侯府傳個話?」
既然已經證實了郭桓將自己的身份換了回來,那麼蘇璃的處境就危險了。
「好。」司空雲答應道。
「衛大人。」司空雲在廊下叫住衛廷,「我曾說過,你的命格我看不透。」
衛廷淡道:「我不信命。」
司空雲道:「那丫頭的命格,比你的命格更一團濃霧。」
衛廷不在意,濃霧又如何?
命理命數,他一個字也不信!
屋內,蘇小小剪刀剪開了秦滄闌的衣裳。
「衛廷,你看。」她說道。
衛廷將乾衣裳放在桌上,提著油燈走過來,照亮秦滄闌的傷口問道:「怎麼了?」
「傷口上的粉末,看見了嗎?」蘇小小問。
衛廷凝眸:「這是……」
蘇小小指尖蘸了一點,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是止血散。有人給我祖父用了止血散。」
衛廷回憶道:「京兆府的人沒動過老護國公。不過,倒是聽現場的官差說,他們趕到時,老護國公的身上蓋著一把雨傘,他們以為是哪個好心的路人留下的。」
蘇小小說道:「這兩個應急舉措,保住了我祖父的最後一口氣。」
郭桓的刀法其實並不精準,他捅偏了半寸,但刀上有毒,引起了心臟麻痺。
得益於那個好心人,秦滄闌保留了微弱的呼吸。
只不過,這個呼吸維持的時間不會太久。
隨著心臟驟停的時間延長,呼吸一般也會停止。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復秦滄闌的心跳。
蘇小小開啟藥箱,從最底下取出急救包。
方才救治那些朝廷的傷員,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傷藥,腎上腺素也只剩下最後三支。
秦滄闌的危險還不是在於缺藥,而是時間。
腎上腺素不能連續注射,中間得有幾分鐘的間隔,就算他體質異於常人,三支的時間下來,也是他呼吸維持的極限。
而呼吸一旦停止,只需四到六分鐘,大腦就會徹底死亡。
自然了,若是運氣好的話,一支也能奏效。
蘇小小爭分奪秒,開始為秦滄闌靜脈推注。
一支下去。
秦滄闌毫無反應。
第二支下去。
蘇小小額頭滲出汗珠。
「水來了水來了!百草霜也來了!還有、還有你說的那些止血藥材!」
弟子拎著一桶熱水,端著一鍋鍋底灰,腳步匆匆地來到門口。
衛廷來到門口,把東西接了進來。
儘管他看不懂蘇小小的救人方式,但也猜得出來,若是秦滄闌不能恢復心跳,那麼這些藥材是派不上任何用場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
第三支腎上腺素注射完畢。
蘇小小看著一動不動的秦滄闌。
醒過來。
你是秦滄闌,是大周神將,是天底下最驍勇的男人。
你不許睡過去。
秦滄闌呼吸停止。
廊下,司空雲望著漫天的狂風暴雨,沉痛地閉上了眼。
「閃開!」
蘇承冒雨衝來。
他一眼看見佇立在門口的衛廷,快步走過去,沒瞧見臺階,絆了一下,摔了一個大趔趄。
衛廷扶住他。
他擺擺手,站起身來:「我沒